比如今日,她明明知道世子在苏清欢这里用过饭,却还故意来送吃食,分明是想膈应苏清欢。
苏清欢安抚地拍拍他后背:“处理得很好,不喜欢可以赏人,但是不要当面打脸。你忍耐些,旁的事情可以强势,但是被‘孝’这个大字压着,你必须学会忍气吞声。”
人活着,谁不委屈?站得有多高,就要承受多大的压力。
世子“嗯”了声,懂事地道:“娘,我知道怎么处理,您和表舅说话,我先回去了。”
苏清欢欣慰地点点头,让白芷送他回去。
白芷看了一眼陆弃。
陆弃骂道:“蠢货,没看到我在这里吗?”
用一副怀疑的眼神看着他是几个意思!
苏清欢笑着替白芷解围:“还不是你惯会吓唬人!白芷,快去吧。”
白芷这才行礼退下。
白苏也懂事地替他们带上门出去。
苏清欢尽量用平和的口气道:“我从醉乡居回来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你先答应我,等我说完再发作”
她把事情始末说了,陆弃几次按捺不住要开口,脸色也十分慑人。
“向鸣好大的胆子!”他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桌上的茶具都跳了几下,茶水洒了不少出来。
“良药苦口,忠言逆耳。”苏清欢道,“我倒要感谢他告诉我,否则我还不知道,你现在这么昏庸。若是我早知道,是决计不会同意的。这事情,本来就是你错了。向鸣为了你,为了地虎军,虽然行动言语偏激,但是不无道理。”
道理讲了一箩筐,苏清欢觉得自己苦口婆心,嘴皮子都要磨破了,最后却只换来陆大爷一句气定神闲的“我有分寸,你不必管!”
你有你大爷的分寸!
苏清欢又急又怒,可是知道陆弃的驴脾气,只能顺毛捋,于是按捺住自己,缓和了口气,略带疲惫道:“鹤鸣,我不是不跟着你走,我对你何尝不是依赖,想朝夕相对,日夜厮守?但是凡事无规矩不成方圆,你以为只是向鸣一个人有这样偏激的想法吗?他今日只是偶遇,又忍耐不住才跳出来。从这个角度讲,他是忠臣良将,你该谢谢他。而且最可怕的是,他可能代表了地虎军中很多人的想法,处理不好,引起哗变怎么办?”
陆弃冷声道:“他想伤你,我不会再留他了,地虎军也容不下他。”
“你能不能好好听我一言?”苏清欢和他争执的时候真的很无力,晃动着双手道,“你已经做错了,再赶走忠直之人,还没出征,军心就已经开始乱了,如何打胜仗?我知道你对我好,我知道有人敢动我一根毫毛,你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可是公私你总要分明啊!”
熊孩子,不,熊直男,真是没救了!
苏清欢说了大半夜,软磨硬泡,用尽浑身解数,都没能让陆弃松口。
“边城那么乱,如果要把你留在那里,我还不如把你留在京城,最起码还有人照应。”
苏清欢血槽已空,趴在桌子上装死,拿陆弃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娘,娘——”世子的声音焦急而慌乱。
时间已然到了丑时,这时候,他这么慌乱地跑来,苏清欢的心砰砰地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