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嫣然心情放松了,虽然知道她现在发着烧,她还是艰难地笑了。
她摸了摸身上的湿衣服道:“是你的衣服?”
逆着光的少年,脸红到耳朵根,故意恶声恶气地道:“不想穿还我!我是怕别人误会我才给你的,否则你以为我会管你死活?”
“这才几日,”蒋嫣然道,“你竟然忘了我是皇后娘娘了?”
燕川语塞。
是啊,他怎么就忘了,在此之前,他们俩已经维持“母(并没有)慈子(也没有)孝”的状态有一段时间了?
一定是现状太尴尬才让他头脑不清醒的。
现在他对着的,是他的嫡母。
然而她仅仅盖着他的湿衣服
这情景,尴尬到爆炸。
“下次记住,”蒋嫣然道,“人不能盖湿衣服,会发烧的。”
燕川刚想反驳,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道:“你发烧了?”
“嗯,情形不太好。”蒋嫣然实话实说,“我跟你说话都是强撑着力气。你的人呢?我需要一件干衣服,如果有的话。”
“没有,只有我一个人。”
“那你也太蠢了。”蒋嫣然道。
燕川下意识想要反唇相讥,就听她继续道:“但是还是谢谢你,不是你的话,我就挂了。”
燕川把话吞回去:“现在怎么办?我没有干衣服给你,也不敢随意走动。我已经给我的手下留了标记,只能等他们找来。你还能坚持吗?”
“大概不能了。”
燕川:“可是我看你和我吵架还挺有精神的。”
“想逗你一下,发现你变得聪明了。”蒋嫣然道。
“你是蒋嫣然吗?”燕川问,“你从前跟我哪有这么多话。”
“遭遇巨变,你对我就不要那么苛刻了。”蒋嫣然道,“劫后余生,我高兴。我看你身上的衣服干了,脱了给我吧。”
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保命要紧。
燕川:“你脸皮真厚。”
“跟命相比,脸皮算什么?”蒋嫣然道,“我经历了那么多不堪的事情,不就是为了想活下来吗?别现在都看见曙光,死在一场发烧上。”
燕川想起刚才无意中瞥见的她身上的青青紫紫的痕迹,知道她肯定也是受了罪的。
不,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更多的是耻辱感。
在以后的人生中,燕川对所有身边经历过的女人,无论身份高低,从不强迫从不动粗。
因为他始终记得,曾经有一个女人,情形那般惨烈,让他的心像塞了石头一般沉重。
原来,他从来只当成玩意的女人,也会疼也会有人心疼。
眼下,想到蒋嫣然的凄惨,他就不怼她了,低头道:“你转过去,我一会儿脱了衣服扔给你,你把湿衣服扔给我。”
他身上的内衫,已经被他的体温暖干。
蒋嫣然道:“好。”
她见燕川已经转过身去,把身上的湿衣服先扔出来,然后才转过身去。
燕川把衣服脱了扔到她身上,捡起湿衣服走出山洞。
过了一会儿,里面没了动静,他心里一沉,问:“你还好吗?”
蒋嫣然道:“我还好,你别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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