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一个比一个凄惨

    转眼，就已经是年关了。东启国旧制，除夕的前夜，宫中设宴，文武百官，都需携带亲眷进宫参加宴会，寓意圣上与民同乐、与臣子亲如一家！今年自然也不例外。“今年，这大雪也是下得够长的，也不知又有多少的穷苦之人，熬不过这个除夕！”沈林氏坐在马车里，望着车窗外洋洋洒洒的大雪，感慨道。车内，火炉里的银霜炭，烧的火旺。秦浅青手里抱着一个银雕小手炉，依偎在沈林氏的身旁，身上穿着的是青色绒毛袄裙。与一身青色锦袍的沈鸣鸾，倒是有些遥相呼应。紧邻着沈鸣鸾而坐的，正是刚从镇北军营回来没多久的沈安阳。沈安阳再有一年便是弱冠了，面容与沈鸣鸾较为相似，尤其是眉宇间，简直一模一样。只是，沈安阳的面庞轮廓更为硬朗，皮肤也不若沈鸣鸾那般白皙，肤色呈小麦色，浑身都是一股阳刚热血之气。比起沈鸣鸾的儒将之风，沈安阳更像是上过战场的猛将。“安阳，今晚无论发生何事，你都要沉住气，照顾好祖母和青儿。”望着逐渐接近的宫门，沈鸣鸾神色晦暗不明的说道。冷冽的风，卷起飞雪，沈鸣鸾的话，让马车里的几个人，心底生出了不安。本该火热温暖的车厢里，此时都有些发冷。四个人，正襟危坐，面上神色都不轻松。沈安阳紧了紧拳头，神色郑重的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今晚的宴会沈鸣鸾要做什么。马车嘎嘎的压过官道上的积雪，直至宫门前方才停了下来。一行四人，踩着大雪，由小太监引领着，向麟德殿的方向走去。等沈鸣鸾他们到达麟德殿的时候，大殿里，已是坐了不少的大臣和亲眷。沈鸣鸾扫视了大殿一圈，而后将目光转向身侧的秦浅青，露出一抹温暖的笑，伸出了手。秦浅青会意，将手搭在了沈鸣鸾的手上。沈鸣鸾牵着她，向将军府的位子走去。沈安阳，搀着沈林氏紧随其后。沈鸣鸾的出现，本就引人注目，更遑论此刻她还是牵着秦浅青走来。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模样，在场的大臣，不由又想起了之前沈鸣鸾在早朝请奏成亲的事。如今看到，沈鸣鸾这传闻中青梅竹马的表妹，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确实登对。“见过沈老夫人”“老夫人，有礼了”一路走来，不少人与沈林氏问好。沈林氏虽然只是个老妇人，可有一品诰命在身，年轻时在京中声名响亮，也是跟随夫君征战过沙场的人。在文臣那边，可能影响不大，可是在武将这边，却颇受敬重。沈鸣鸾等人，刚刚落座，楚天霖与苏太后，贵妃苏静蓉、慧妃、丽妃等一行人便踏进了大殿。“臣等恭迎陛下，恭迎太后”“免礼。”楚天霖抬手，群臣与亲眷便都纷纷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楚天霖扫视了大殿一圈，而后将目光定在了沈鸣鸾的身上。看到沈鸣鸾与秦浅青并肩而坐，楚天霖幽深的眸子，瞳孔微缩，一抹冷光在眼底闪过，俊脸微沉。同时注意到沈鸣鸾和秦浅青的还有苏太后和苏静蓉。较之楚天霖的不悦，苏太后神色就甚是愉悦了，她的嘴角还噙着一抹得意的笑。沈鸣鸾急着成亲，可不就有她的原因。苏静蓉，看到沈鸣鸾的瞬间，姣好的面容，痴慕与欣喜一闪而逝，可当看到沈鸣鸾神色温润的与秦浅青交谈时，明眸里就有了几分怨恨。沈鸣鸾请旨要和秦浅青成亲的事，后宫里也是传的沸沸扬扬的。多说秦浅青命好，一个孤女，能得东启国赫赫有名的镇北将军的青睐，将来要真是成亲了，这也是京中贵妇里，位分最高，身份最贵重的将军夫人。苏静蓉痴慕沈鸣鸾，却入了宫，心里究竟有多不甘，可见一斑“圣上，众臣及亲眷皆已到场，可以开宴了！”见楚天霖久久的盯着沈鸣鸾的方向看，苏太后面色不虞，出言提醒道。同时，目光严厉的瞟了沈鸣鸾一眼。感受到殿上几道目光，交替出现在自己身上，沈鸣鸾藏在袖下的手，紧了紧，面上却波澜不惊，浑然不在意。“今夜除夕夜宴，意在与众卿同乐，所以不必拘束，众卿开怀畅饮便是。”纵是心中不悦，楚天霖到底还是顾及这是除夕夜宴，宴请的是满朝文武百官及他们的亲眷，并没有当场发作心里的不满。“臣等遵旨。”楚天霖发话了，国乐奏响，舞女如鱼贯入，歌舞升平，这宴会瞬间热闹了起来。相临近的人便开始相互攀谈。沈林氏也与坐在附近的国公府老夫人，谈的热络。“陛下，臣妾未进宫前，曾与将军府表小姐秦浅青相交甚好，今日难得相聚，不知臣妾可否请浅青到身边叙叙旧？”苏静蓉一直注意着沈鸣鸾那边，见她从始至终都是小心体贴的照顾着秦浅青，半分都不曾注意过自己。她心底的不甘和嫉妒，便蹭蹭的上升。楚天霖目光凌厉的扫向苏静蓉，眼底饱含几分警告的意味。他自然知道，苏静蓉并非真的想要和秦浅青叙旧，而是心底还惦念着沈鸣鸾。沈鸣鸾岂是她可以惦念的？目光转向下方的两个人，楚天霖的心思又是一转。沈鸣鸾对秦浅青极为上心，苏静蓉将秦浅青招到她身边来坐，倒是不错，楚天霖便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准了。”得到楚天霖的准许，苏静蓉眼底闪过暗芒，将目光转向秦浅青，婉声道，“浅青，来本宫身边坐坐。”秦浅青脸上闪过犹疑之色，却还是顺从的站起身，神色恭敬的走到了苏静蓉的跟前。“臣女浅青，拜见贵妃娘娘，娘娘金安。”端坐在凤位上，苏静蓉嘴角含笑，眼底闪着冷光，看着秦浅青行完大礼之后，方才婉声道，“好了，以前你可是唤我一声苏姐姐的，今日怎就如此多礼了！”“姐姐如今贵为贵妃，浅青自是不能失了礼数。”秦浅青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并没有因为苏静蓉的话而有所放松。神色也越发恭敬，坐在苏静蓉的身侧，举手投足之间，小心谨慎，确实是一点逾越都没有。看着如此小心翼翼的秦浅青，苏静蓉的唇角，一抹嘲讽迅速划过。“妹妹开春便要及笄了吧？也到了要议亲的年龄，也不知妹妹可有心仪之人？”苏静蓉故作不知的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