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之上,满目狼藉,惨不忍睹。
合共二十五具尸体,横七竖八的扔在那里,有的仰面朝天,有的侧着,有的趴着。
本来这已经令人触目惊心,可更让人感到骇然的,却是每一具尸体都是赤果果的,一丝不挂那种。
浑身血污之余,私密处还遍布某种可疑的东西凝固……
西门怀德和西门怀柔,被陈尸在最前面,满脸遍布绝望恐惧,尸体固然早已经冷硬,却仍旧不能遮盖他们彼时的那种恐惧绝望气息,全身尽皆狼藉一片。
显而易见,这些人临死前都承受了很另类的折磨,甚至……很可能是因为承受不住折磨,因而惨死!
堂堂西门家族长老嫡子,竟是以这么一种难以言喻的屈辱方式死去,种种因由,不足道也!
眼见这一幕的围观之人尽皆默然无言,有许多人已在悄然离去,显然明白这地界已成是非之地,极早脱身为妙。
“怀德!”
“怀柔!”
西门千秋椎心泣血的声音响起,随即是一声怒吼:“是谁?谁干的?!”
声音直震得当空积雪,簌簌发抖化作微尘。
但这种恶心勾当,谁肯认?
就如很多事一般,宁使人知,莫使人见!
再看儿子的尸体,种种不堪入目,西门千秋满腔悲愤,难以自抑。
然而在悲愤之余,却又有一丝戒惧,油然而生,直击神魂。
因为他想起了,当初儿子的誓言。
“…若违此誓,受尽万千苦楚,遭受无限凌辱,被男人强报致死!”
眼下,这等惨烈景象……岂不正应了誓言?
一念至此,不觉浑身发软,满腔悲愤,陡去九成!
仰首向天,老泪纵横,却又心中悚然,第一次切实的感觉到了天日昭昭,果报不爽。
“且将你师弟们的尸体收起来吧。”
西门千秋无力的挥挥手,脸色苍白,整个人似乎又回到了那种垂暮状态,之前的神完气足,意气风发,恍如幻影,又似过眼云烟。
众弟子齐齐动手,将一具具僵直的尸体收了起来,更将血迹都扫干净了,转眼之间,客栈门前什么痕迹都没有了,连白茫茫积雪都不见了。
围观的江湖人士,早已经散得干干净净,现在还在左近围观的,尽是些不入流武者或者普通百姓。
但凡还有些脑子的,都知道眼前这事儿,围观也是一种罪。
等闲人岂会甘愿惹这等麻烦?
没有一个人吭声,大家都如同泥凋木塑。
西门千秋身形愈显句偻,木然转身,向着客栈内走去。
一边走,一边口中喃喃道:“怀德啊,怀柔,怀道……为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们现在可体会到为父为何为什么对你们如此严苛吧……”
“若是你们行侠仗义,走人间善道……若是遭了今日结果,老夫纵使是拼着鼓动整个西门家族,也要为你们讨回一个公道……可是现在,讨公道,用什么理由?”
“我千叮咛万嘱咐,要你们做人向善,要你们走人间正道,莫要一心利益,肆意妄为,可是你们……就是不听啊,就是不听啊!”
他老泪纵横而下,带着无限凄怆,无限悲痛,嘶吼一声:“你们!就是不听啊!
”
西门千里面沉如水,亦步亦趋的跟在西门千秋后面,狠狠道:“大哥,此仇,非报不可!”
西门千里凄怆摇头。
“不报了!”
“不报了?”
西门千里暴跳如雷:“难道怀德怀柔就这么白死了?对方用出这种丧尽天良的手段,致令大好男儿承辱而死,就这么平白的……就这么算了?”
“你知道对手是谁?”西门千秋问道。
“如此极端手段,必是深仇,肯定是被他们灭了门的……”
西门千里突然语塞。
相比较于西门千秋,他更了解自己三个侄子的为人与行事手段,乃至他们所结下的许多冤仇。
莫道庄巍然一家一姓亲朋故旧如何惨烈,如他们这般丧在西门怀道等三兄弟手中的小家族小势力江湖客,真的太多了,多到难以数计。
只是以往没有人能撼得动西门家这块招牌,却绝非没人想要复仇。
若是想想就能复仇,西门怀德他们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回多少遭,死状还得比现在更惨数十倍数百倍!
“是怀德他们先灭了人家的门啊!”
西门千秋悲凉的苦笑:“你该当比我更多知道个中缘由,人家用这种手段报复,真的过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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