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了漆黑。像是手机被反扣到桌子上。
没有画面,但有声音,只是这个声音也不是郁家泽。
“你说《春夜啊》,这片子确实是放在我们那组审了。”
听到春夜两个字,乌蔓心里一揪。眼皮直跳,极为不好的预感争先恐后涌上来。
接着,她终于听到了郁家泽的声音——
“这个电影我虽然投了,但当时只是看重汪导的名声,没有仔细地了解这个项目。后来看了一下粗剪,心想坏了,恐怕会给您带来麻烦。”
让郁家泽称呼“您”的人……
郁家泽继续说:“电影的三观特别有问题,出轨,离婚,勾引学生。您不用介意我,这电影该怎么审,就怎么审。”
另一个声音闻言便笑,声音像破风箱,刺耳得很。
“小郁总真是深明大义啊,那这样我就懂了,放心。”
接着,屏幕又被翻转,乌蔓看到了天花板,下一秒,被切断了。
他们要卡《春夜》的发行证?!
乌蔓愕然地跌坐在地。
这不光是她职业生涯最为看重的一部戏,也是这么多工作人员前前后后努力了很久很久创作出来的艺术品。如果拿不到发行证,戛纳报奖都办不到,更别说上映。
郁家泽怎么能用这么狠的方法来报复她?
她以为最多依然不过是被羞辱或者折磨一下就过去了。
事情的发展超乎她的预料,郁家泽能这么生气,甚至不惜损失他自己的利益……这其中一定还有别的催化剂。
乌蔓六神无主,想直接打给他问个清楚,却在通话界面发现了一条巨惊悚的信息——
居然有一则和郁家泽拨通过的电话记录,时间是在昨夜她和追野在居酒屋吃寿喜锅的时候。
她电光石火地反应过来,顿时什么也顾不上,火急火燎地冲到对门,抬手哐哐敲响。
门内模糊地传来追野的声音:“谁?”
“是我。”
她这才冷静下来,左右看了看,幸好没有人路过。
房内又安静了几秒钟,房门从里侧拉开,追野似乎刚洗完澡,身体都还没来得及擦干,上身是湿的,往下淌着水珠,缓慢地顺着腹沟流进围着的浴巾边缘。
这画面带着野性的冲击力,水珠放大成飞溅的瀑布,他挺实的肌肉是一片承载着水流的山脉。
乌蔓愣了愣,又不敢在门口久留,还是闪身进去。
她尽量只看他脖子以上,亮出手机,气势汹汹地发问:“解释一下?”
追野瞥了眼通话记录,淡定地把湿发拢到脑后,露出漂亮的美人尖。
“是我接的。”他丝毫没有被拆穿的惊慌,“私自接你电话没跟你说,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但是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接。”
“你接来做什么?”
追野言简意赅:“警告他。”
乌蔓倒抽一口冷气:“警告?!你警告他?”
“你这么反常地飞到北海道,绝对和郁家泽有关系。我没有问你是因为我知道你绝对不会说。”追野盯着她的眼睛,“不是吗?”
“……”
乌蔓没有想到他的心思那么细腻又精准,仅仅是在机场看到她的那瞬间就洞若观火,猜得分毫不差。
可细腻又如何,莽撞是大忌。
“你没有听说过吗?如果你被鲨鱼咬了,立马咬回去,那你很有可能会死。但是你知道鲨鱼怎么想吗?他可能只会觉得痒。”乌蔓冷冷地直言,“你和郁家泽,就是这样的关系。你的行事太小孩儿了!”
追野拨了一下垂到眼前的头发,笑了。
“小孩儿?”
他慢慢逼近乌蔓,她的身体感到某种危机,太阳穴突突跳动。一种势如破竹的压力从追野的身上传递过来,让乌蔓有点后悔说了刚才那句话。
她犹豫了一瞬间,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如此直白地打击他的自尊心。
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事情的确是他做的,即便出发点是为了她。可眼下这件事已经被他弄成了地狱级的难度。
她完全无法想象郁家泽接到电话后听到的是追野的声音,还被他警告会是什么反应。
因此,郁家泽会做出这种报复,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想到这儿,刚才涌出来的一点愧疚又退潮,她强硬地对视回去,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追野突然按了一下墙壁上的窗帘遥控,落地窗的幕布自动向内聚拢,把光线挤压成薄薄的一片。
房内,下午五点瞬间变成冬夜的淸晨五点那般漆黑。
乌蔓的视线范围里一片昏暗,她不安地往后退了两步,刚抬手摸到了房门门把,就感觉追野靠了过来。
扑面一阵沐浴后的潮气逼近。
她的手被他潮腻地抓住,往后反扣抵在门板上。
她瞪着将她拢住的人影:“放手。”
“不放。”
乌蔓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一股憋屈的情绪涌上来。她的双手被他扣着,身体被压在门板上,全身动弹不得,这种感觉让她很不痛快。
在郁家泽面前就算了,这么多年她只能忍。
可在追野面前,她不愿意掩饰,毅然决然地要把这口恶气发泄出去,告诉他自己此时的感受。
她踮起脚尖,张嘴咬住了他的上臂肌肉。
追野抽痛地低吟了一声,果然放松了钳制着她的力道。
乌蔓趁机扭身,一弯腰到了他身后,很荒谬地问:“现在是在干什么?”
追野揉了揉胳膊,转身又面向她。
“阿姐,是你太没意识了。”
“我只是身体力行地告诉你,你进入的,是一个男人的房间。”
他语气绵软,动作却很强硬,单手一把将她扛起,就这么朝着黑暗中的大床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卡在这里不太道德……s晚六点会有加更我484很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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