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亲这么热闹?”裴老夫人掀起马车的车窗帘,问外头的人。
“是沈记的尤大管事娶亲呢,娶的是江州县主的义妹,迎亲和送嫁的队伍老长了,听说嫁妆都有四十抬呢。”
“比那些官家小姐出嫁的排场都要大呢。”
尤鹤给惠儿的聘礼有二十抬,沈婉又添了二十抬嫁妆,凑成四十抬。
裴舒脸色一青,死死地捏紧手中的帕子,她没想到自己今日回来,竟然会碰到尤鹤娶亲!
他娶的那个女听人,说是江州县主的妹妹,但不过就是个丫环而已,出个嫁,竟然这么多的嫁妆,这么大的排场。
她当年出嫁,嫁妆也不过才三十抬而已。
这次去大哥的任职之地,与那同知见了面,那同知长得十分普通,家中的弟弟和妹妹也十分顽劣无礼,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跟尤鹤比起来差远了,她一万个看不上,但哥哥和母亲都劝她,她自己心里也憋着一股气,也就咬着牙答应了。
但到了商议婚事时,那同知却说,他们成亲就不用大大操大办,因着家里长辈都没了,那些虚礼也就可以不用走了。
不下聘礼,他也不到江州来迎亲,她们直接在他任职的地方,简单的办一场就行了。
还说,她都是成过一次亲的人了,这我二婚就不用大操大办了,本就不光彩。
她直接气得拉着母亲回了江州来。
裴老夫人并不知道,女儿对尤鹤的心思,笑着说:“尤鹤这小子,终于娶亲了,你父亲今日怕是也去吃酒了。要不,咱们也去喝杯喜酒?”
裴老夫人扭头看着女儿问,见其脸色难看得很,只当她是看到别人尤鹤成亲,排场这么大,又想起了那同知说的话,便拍了拍女儿的手道:“既然已经回家了,就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咱们再慢慢寻更好的人。”
虽然她也想女儿能早些再嫁出去,但也不能让自己的女儿, 受那样的委屈。
即便是二婚再嫁,她也要自己的女儿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裴舒红着眼,咬着下唇道:“哪里还有什么更好的人?你们起初不也说那同知好吗,非要劝说我应下,才让他有机会那般羞辱我。”
裴舒觉得那同知就是在羞辱她。
裴老夫人瞳孔一颤,没想到女儿心里竟在怨自己。
“娘也没想到,到谈论婚事时,他会说那样的话。”
“你没想到,你能想到什么?”裴舒的语气越来越激动,“你们只想着,尽快把我这个守了寡的女儿嫁出去,免得跟家里丢脸。”
裴老夫人满脸震惊地看着女儿, 手捂着心口,眼中尽是受伤和失望之色,没想到女儿竟然是这么想的。
她闭着眼失望摇头,果然,儿女都是父母的债啊。
外头喜乐震天,马车内却出奇的安静。
在这样的安静中,裴舒渐渐冷静下来,看到母亲受伤失望的神色,眼中闪过一抹自责之色。
有些懊悔地用手捂住了脸,她怎么能这么跟母亲说话呢。
马蹄声声渐近,裴舒掀起车窗帘,一眼便看到了骑着高头大马,穿着红色的喜服,人逢喜事精神爽,比往日瞧着还要英俊的尤鹤,死死地咬着下唇,眼底竟是不甘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