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商熹澈想了一整夜,次日一早下了朝,便去了慈安宫。
太后听皇帝说了昨日宋家庄灭庄的事,沉吟半晌,道:“皇上考虑得周祥,此时九王确实动不得,反倒要拉拢一二。”
“他已是手握重兵,权倾朝野,还能如何拉拢”商熹澈眉头紧锁。
“九王一直无嗣,九王妃入府已近半年也没有动静;且哀家还听说,这半年来,九王府上原本的几个妃妾,死的死、罚的罚,已经不剩几个人,这回给他挑几个好的送去”太后端起茶杯拔了拔茶沫儿,啜了一口,又慢悠悠道:“如今昭平也大了,她的心事,皇帝也知道,是该提上来议一议了。”
商熹澈眉头皱得更紧:“往九王府上送女人?这招使了这么些年也不凑效,现在何苦还用。而且昭平现在入九王府,时机也并不好。”
“往年不凑效的,如今未必不凑效;让皇帝现在议昭平的事,也不过是先给九王和那土匪打个底,以便昭平日后能更顺利进入九王府。到时,九王也通了男女之事,顾忌昭平的身份,怎么也得”太后不好再说后面的话,及时住了口。
皇帝会意,也没追问,连连点头:“这内宅之事,还是母后想得长远,朕这便着人去安排。”
“也不必特意着人安排了,眼下就有一个机会”太后淡淡道。
“母后是说,您的寿辰,这如何使得”
“有什么使不得,只要皇帝你顺心遂意,哀家就是不过这寿辰都不要紧;更何况,每年的寿辰也都是人来人往的,能顺道办点实事儿,哀家心里也踏实。”
不过三个时辰。
皇帝、皇后今年要替太后办寿宴的消息,就传到了各家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府中。
这可不比殷贵妃的寿宴,算得上是举国同庆的大事了。
陈国公府自然也收到了这个消息。
被皇后禁足的陈姿萦高兴得不得了,这样的场合,她作为国戚家的嫡出后辈是必须出席的,也就是说,到了那日,她的禁足便能解了!
陈国公夫人这两日气得几近郁卒,起了满嘴燎泡,正是心火焦躁。
看见陈姿萦因为能出去玩而得意洋洋的蠢货样儿,更觉心累。
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缺心眼儿的玩意!
熊应祥那个死东西,一千万两都堵不上他的嘴,今日居然真的开了内审!
那分明是拍着她的脸告诉她,钱不够,再没诚意他就要来真的了!
陈国公夫人估摸着,他这是要翻三倍的意思!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会又收到太后要大办寿宴的消息,陈国公夫人仿佛看见大批银子,正从她指缝中源源流走,呕得当场吐了一口老血。
“母亲!母亲你怎么了”陈姿萦连忙上前搀扶住陈国公夫人,开解道:“母亲,太后寿宴,正是咱们和太后缓和关系的好机会,你怎么反倒着急了。”
“你个蠢东西,给我滚回你自己屋子里呆着去”陈国公夫人终是忍不住开了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