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不是个特别蠢的,都应该知道她说什么了。
商南玦自然是听明白太后在说什么了。
但,商南玦决然起身,跪在太后跟前伏地高声道:“太后,孙儿心中确实已有正妃人选了,那便是婉”
“胡闹!”商南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后暴怒打断:“自古以来,外戚专权的事还少吗!你是想做第几个亡国之君?!”
商南玦诧异抬头,目瞪狗呆地望着太后:“太、太后”
太后揉了揉额头,对不太识时务的商南玦颇为头痛。
在没与商南玦达成共识之前,她又不好将话挑得太明,以免落下把柄,只得退一步,含沙射影道:“哀家今日话尽于此,其它的,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想明白了,再来见哀家;若想不明白,也不必再来了。”
“是”商南玦讷讷磕头答应。
他一模受惊过度的模样爬起身,脚步浑噩地走出慈安宫,出了皇宫却是直接去了尚书温府。
温吉砚听完商南玦的话,老眉一皱,道:“太后既有扶持之意,殿下该顺水推舟应才了才是。左右不过一个正妃的名份,若能助殿下成大事,婉静委屈几年也是值当的。”
“舅舅此言差矣,这不是婉静的委敢值不值当的问题”商南玦却是摇头。
温吉砚一时没明白过来,疑惑道:“殿下是怀疑太后的诚意?”
“我相信太后是真心想拉拢我,因为三弟四弟已废;陈家虽没了,太子与皇后却已然长成,势大难以控制,太后找我是她眼下的上上之选”商南玦看得极透彻,他条理分明地定定道:“但是舅舅,太后和皇为何寝食难安?”
“九王之势如日天,反与不反只在九王一念之间,皇上、太后甚至皇后、太子,自然都寝食难安”温吉砚道。
商南玦勾唇轻蔑一笑,点头:“九王之势如日中天,对我来说,皇上与太子之势亦同样如日中天。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我放着好好渔翁不做,何必上赶着去招惹九王,像四弟一样,成为他们相争的牺牲品。
大业是有待成,但首先也得保住性命,方能成事。”
“殿下果非常人,看得通透,想得长远啊”温吉砚抚须哈哈大笑,看着商南玦的目光充满了欣赏与希望。
此时,南离王府。
气若游丝的南离王离乾,喘息坐起,气息奄奄地靠在软枕上,看着床前正襟色坐,却仿佛陌生人般的大儿子离郁,言语悲凉:“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你当真要为那缥缈未知的仙途,将我离氏一族逼入绝境吗?”
“仙途并非缥缈未知,仙途就在我脚下”离郁挥出右手,击出一道幽紫色闪电,将房间一角的烛台击翻。
离乾怔怔望着那被击翻的烛台,苍凉垂泪:“可你要踏上的仙途,要用我离氏全族来换。”
离郁面无表情,声音冷漠:“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今日离氏一族因我而灭,它日离氏一族也必会因我而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