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会钻营。
所以只在当地县学谋了个差事,又因着双亲为供养他考学累坏了身子骨,长年吃药,他家的日子实在是过得拮据,根本就没钱拿来打点谋官。
这回托江南祸事之福,朝中大量的官位空缺,一番升迁任用之后,空出不少知县县丞的位置,又因着正在风口浪尖上,没人敢买官卖官,所以让他捡了个漏。
程鹏举在拿到任命书之时差点高兴疯了,一个人在屋里跪谢将江南府之事捅出来的八皇子殿下。
(尹桃:“”什么劳什子八皇子,明明是老娘好伐!
被追杀的八皇子:“”并不是很想要大家的感谢。)
其实在这一次震荡之后,皇帝故意让人多提拔贫家子,少用世家子,就是想打破世家在官场上的垄断,打破官场上的平衡。
当然了,就算是贫家子当官儿当久了也可能会投靠上官,或者是投靠世家,但终归投靠的跟本家人占用官位的概念到底不一样。
投靠靠的是利益,而不是一家人一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到了关键时刻,人家想卖你容易得很。
尹桃光瞧程鹏举的夫人就瞧得出来这新上任的县令往常的日子不好过,县令夫人明明还没到五十的年纪,瞧着却比她阿奶还要老,那一双手伸出来比她阿奶的手都要糙。
这位夫人倒是和蔼地很,也拘谨得很,坐在她身边的几个乡绅太太瞧着言语间是在捧着她,但笑容里多是嘲讽之意。
这帮人对程夫人是暗里嘲讽,但是对尹桃徐氏等人则是明晃晃的嫌弃。
入席的时候,没人愿意跟尹家的女眷们坐一桌。
程夫人见尹家女眷这桌还有空位,麻溜地跑来跟她们坐一桌,惹得那些个乡绅太太们十分不满。
黄家安排了几个少奶奶来陪着尹家女眷坐,其中黄家三少奶奶就柔声请程夫人去主桌。
程夫人笑道:“我就坐在这儿吧,这儿靠窗,通透,坐里面有点儿闷闷的。”
说完,她就冲着尹桃等人笑了笑。
尹桃等人自然也冲着她笑了。
程夫人不愿意去主桌坐,黄家人也没办法,那帮乡绅太太坐下后就低声嘀咕:“不过山鸡罢了,她算个什么东西,以为当上县令夫人就是个人物了。
不过是个举子县令,这官儿一辈子到这儿也就到了头了!”
“可不是咋的!”
“程县令没有靠山,想将安图县管好还不是得靠着咱们几家的帮衬,若没了我们的帮衬,他想在安图县站稳脚跟简直就是笑话!”
“他这个夫人上不得台面,只会给他拉后腿!”
一众乡绅夫人低声说着酸话,这头程夫人瞧着尹家人吃得香,席面上也没端着,就觉得相处起来十分轻松。
她很快就跟徐氏聊到了一块儿,两个人一边儿吃一边儿说儿孙,说女人们干些什么副业能挣点儿银钱补贴家用,跟徐氏聊火热了以后,程夫人又问了一些安图县灾前灾后的事儿,好比灾前大家伙儿过得怎么样,村子里的人都有那些营生,灾后又是怎么样。
尹桃默默地吃着饭,她耳力好,主桌上那些人压低声音损程夫人的话她听了个全儿,这会儿她观察着程夫人,心说这个夫人不简单,那帮眼皮子浅的女人可看错了这位朴实的县令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