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奇怪的?自是娘后来同我说的。”
何苗却步步逼近,“多年前卖掉一条狗,为何要特意对你说起?”
“只是在几年前不经意提起,何来特意一说?”何清婉装作很不耐烦地皱眉,“娘想说的是,让你们多给点野猪肉家里,你别想着顾左右而言他了!”
“凭什么?”齐一鸣缓缓走来,他背着光,脸上的神色让人瞧不清,可他高大的身躯,凛然的气势,却带给人极大的压迫之感。
梁氏尖声道,“齐一鸣,你有没有礼义廉耻之心的?我们女儿家在此说话,你却闯进来,置我和婉儿的名声于何地?”
“出去!”齐一鸣看都不看她一眼。
梁氏气结,“你!”
何清婉也板着一张小脸,振振有词地质问,“姐夫,你把野猪肉都给了不相干的人,我爹可是你岳父,你却半点都没孝敬,你眼里还有孝道吗?”
然而,回应她的是齐一鸣挥出的一掌,“鼓噪!”
何清婉母子只觉得被一股大力推着,身不由己往后倒退,在门帘外跌了个四脚朝天。
忙碌的乡亲们一怔,接着都指着狼狈地跌做一团的母女俩嘲笑不已。
梁氏只觉得丢尽了脸面,拍着大腿开始哭嚎,“老天爷哪,我不活了,一心来看外孙,不过是忘了带礼品而已,女儿女婿却狠心把我轰出门含辛茹苦地把她养大,临老了竟这么待我,我心塞啊,不如死了算了!”
何清婉也泪流满面,不过她是摔疼才流的,哽咽道,“姐姐,婉儿还小,尚未有能力给小外甥添盆,你别生气,等我过几日做些绣活送到镇上的铺子卖了,便给小外甥买东西,好不好?”
众乡亲一愣,听这对母女的意思,何苗夫妻是恼了他们没送礼儿所以撵人了?梁氏也就罢了,毕竟她是孩子外婆,没添盆确实说不过去;可何清婉才十二岁,小孩子一个,哪里有能力送礼?
这何氏该不会是本性难移,以刁难折磨人为乐吧?可怕的是,这齐一鸣竟也与她同一条心了!
屋内的何苗听了,对梁氏母子真是恨得咬牙切齿。
无时无刻不在给她下绊子,真是受够了!
她发起狠来,将自己的头发拽散,把衣襟也撕开一角,往自己的脸上狠狠掐出个红印,疼得眼泪也出来了,便抱着一个孩子走出去。
她悲泣道,“姨娘,妹妹,你们回去吧。今日是孩子洗三,乡亲们也都到了,无论你们如何打我骂我,我都不可能同意把那些野猪肉全都给你们拿走的。否则,我们失信于乡亲们,哪里还有脸面活在这世上?”
她并没有走到外头,只是跨过门帘站在梁氏母子跟前,堪堪让人看到她的模样便好。
众人一听一看,肺都气炸了,这母女俩原来是想逼迫何氏把野猪肉都给她们,对何氏出手,齐一鸣才把人轰出来的!
还说什么没带礼才翻的脸,啊呸!颠倒黑白,混淆视听,真会演戏!
再看何氏那副宁死不屈的悲愤神情,众人又是羞愧又是敬佩,被打被骂、甚至不惜得罪娘家人也要把好处给到大家,真是跟她婆婆一样心善啊!
而这时梁氏与何清婉一脸惊吓过度地看着何苗,心里的震惊不亚于一场狂风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