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告诉本市所有的医院,不准为他医治。
深夜,陶素心开着车,几乎转遍了所有的医院,可是没有一家愿意接收,刚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们都主张赶紧治疗,但是,登记姓名时候,一听说是陶素心,立刻就拒绝了。
他们不敢收。
他们得到的命令是,陶素心女士身边的伤者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正在被警方通缉,不准任何医院接收,而且,医生也简单地检查过,他胸口的伤,的确是枪伤,而且子弹还在里面,必须得做手术取出来,不然,必死无疑。
“我带你离开这个城市,我们去别的城市医治,”陶素心紧张地说着,“我就不信没有一家医院愿意收治。”
而在后座上,男人静静地躺着,胸口正在流血。
“没用的,”死到临头,他反而淡定了,“既然乔清远故意让我死,所有出城的路口都有人把守着,你出不去的。”
“我不信!”
“不信也没有办法,你的儿子就是这么厉害,”男人苦笑着,“难怪你那么喜欢他。”
“这个时候就别说这样的话了,”陶素心拿起手机,“我联系几个私人医生。”
“别浪费时间了,”男子苦笑着,“你找一个地方,把我扔下去,让我自生自灭吧?”
“我不!”陶素心忍住内心的惶恐,“我一定要救你!”
“可我不是好人。”
“你只要对我好就行!”
对你好?
男子觉得自己死到临头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我对你不好,我隐瞒了你很多事,就比如说,我们的孩子。”
陶素心快速地开着车,继续去下一家医院。
“原本,你可以不把孩子生下来的,是我,是我骗了你,”男子将实话全盘托出,“我收买了医生,让他们告诉你,流产会有生命危险,其实我知道,你年纪大了,把孩子生下来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我宁可让你冒险,也要让你把孩子生下来,你说,我这样算是对你好吗?”
猛然,陶素心将车子停了下来,双手握紧方向盘。
“生气了?”男子无力地笑了笑,“我这么做,只是让我跟你有扯不清的关系,女儿就是我们之间的绑带,有了孩子,我们之间永远都不会成为陌生人,就算有一天你要离开我,你也依旧是我孩子的妈妈。”
“你知道我当时怀孕的时候有多痛苦吗?”陶素心压抑着愤怒,“我不敢让任何人知道,我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我梦到清远发现,我梦到我被当众唾弃,怀孕的每一天,我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我努力工作,不管身体再怎么难受,我都在努力工作,甚至生孩子的前一天,我还在批阅文件,我这么努力不是因为我热爱工作,我只是不想让任何人发现我怀孕了!”
“我以为,我这么辛苦是为了保命,现在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骗局?”
她当初之所以努力得无怨无悔,是因为她觉得这么辛苦,完全是为了她自己,她要活着,要活着把孩子生下来,只有活着,她才能继续去报复。
“我很可恨吧?”男子微微地笑了笑,“所以,你把我扔在路边就好了。”
陶素心双眼含泪。
“像我这样的坏人,就让我自生自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