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辰天满脸恭敬,也不管赵屏山信不信,再次补充道,“七万流民极大补充坞堡民力,亦可谓雪中送炭
。”
言罢。
辰天下马接过一捆绫罗,递给赵屏山,做足谦逊的姿态。
赵屏山解开之后,发现其中正是当初在牧野之战被辰天击败并夺走的三尖两刃刀,只不过经过一番修缮,崭亮如新。
一幅雕纹繁复的三首蛟正攀附其上,栩栩如生,他不用细想,也知是辰天为斩杀武魂所做出的补偿。
美人爱红妆,英雄爱神兵。
赵屏山摩挲三尖刀,眯眼深深看向辰天,良久方道:“辰城主不必如此厚礼相赠,本人身负军令,主帐若有兵符调遣,照样白刃不相饶。”
“当是如此。”辰天也不觉得面子被拂有些尴尬,认真道,“七万流民投奔而来,在下得知其中妇女并未受到侵害,也未搜身。”
“可见赵将军宅心仁厚,并非寻常行伍,值得在下坦诚交好。”
辰天还真不是有意恭维赵屏山,要知道,北草溪商队联合梨门弟子的宣传,广为吸纳鹿吴山的平民百姓,效果很好。
其中当然也有姑苏城附近的农户,但这些人逃亡,必定还要被沿途的军卒与官吏再盘剥一遍,等到北草溪商队接手之时,这些人已经身无分文了。
全身上下只剩勉强遮蔽躯体的褴褛衣衫了,稍有姿色的女眷不是被糟蹋,便是被扣留了。
所以前些天接收的七万流民经过赵屏山砧字营之手,秋毫无犯,已经足够让辰天将其与别的联军区分开了。
在这个比烂的世界,赵屏山无疑还算仁爱之人,倒也值得和颜悦色的浅谈两句。
“辰城主言重了,兵过如洗的腌臜龌龊之事,本部还做不出来。”赵屏山脸色稍稍缓和,翻身下马,“既为行伍军卒,当有守土之责,份内小事不提也罢。”
辰天微微颔首,拱手相敬,丝毫不见刚才各自大将拼命厮杀的紧迫。
赵屏山收到一万白银,又有神兵利器,再不回礼也不合适,思忖过后,他命人抬来十余尾秋刀鱼。
临江城距离牧野比较远,中间不仅隔有一座姑苏城,还有一条八百余里的落苏河。
其中生产的秋刀鱼当然没有受到污染,个头都大得夸张,鱼鳞大如铜钱,首尾共计一丈三,重达百余斤。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辰城主收下。”
“秋刀鱼可是时鲜,入季以来,在下还有此口福呢。”辰天深知赵屏山愿意回礼,那关系也更亲密了,别说他送的是土特产了,那怕是一根草辰天也要夸赞。
聊及细碎生活之后,场上气氛愈发缓和,完全看不出两军乃是水火不容的大敌。
恰值晌午,伙夫开灶做好饭菜,辰天邀请赵屏山共同赴宴,刚才还是战场的空地,此时立即变成盛大的筵席。
辰天的口味向来清淡,也未曾与麾下士卒走得太远,他身前的食案只比士卒多出一碟清炒秋葵,别无二致。
赵屏山落座,厚实的肉馅炊饼与细盐腌渍的豆酱映入眼帘,感慨道:“辰城主随军只吃这些?”
“没错,征军在外,后勤补给很困难,有什么就吃什么。”辰天不知其意,含糊其辞。
结果赵屏山赞叹道:“贵军的食饷真是丰盛呐,难怪从容接下七万流民。”“啊?”辰天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