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恭,接过老宋递来的煎饼卷了盐豆,就着香喷喷的干笋烧肉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随着身材的增长,他对营养的需求也变得空前旺盛起来。
老宋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小子饿得不轻,不过他对张弛也没产生太多疑心,毕竟只是个年轻人,看面相也不像大奸大恶。是不是捉虫人不好说,可一定是迷路了。
小汪对张弛的那只蟋蟀颇感好奇,要过来看了看,不看还好,一看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蟋蟀小头小脑,青黄不接,牙齿双色,膏药迹的翅膀,纤细翘起的尾巴,从头到尾透着营养不良的败象,换成自己是连看都不多看一眼,别说捉起来了。
小汪道:“小老弟,你捉这小蛐蛐是打算干啥的?”他甚至觉得称呼它的学名是对蟋蟀的侮辱。
张弛总不能说自己抓这只蟋蟀是因为它咬了自己的耳朵,吸了自己的血。
毕竟刚才还告诉人家自己也是虫友,既然说了就得把虫友的人设坚持到底,他笑道:“当然是玩啊。”
小汪本想说丢了吧,这蟋蟀倒找钱都没人要,可老宋用目光制止了他,各花入各眼,虫友之间最忌讳得就是相互打击诋毁。
蟋蟀好不好不在表象,必须真刀实枪地斗,老宋也看不上张弛的这条虫,可都是玩虫的,没必要说话太刻薄。
他是这方面的行家,每年立秋都会来山里捉虫,爱好是一方面,更主要是出于经济的原因。从立秋到白露的虫季如果能够捉到好虫,卖出的价钱足可以够家人舒舒服服过上一整年。
因为玩虫的越来越多,好蟋蟀的价格也是水涨船高,去年最贵的一条虫在鸣虫交易市场卖了十五万,在利益的驱使下进入这一行当的人越来越多,随之而来的就是同行间的激烈竞争。
老宋过去捉虫很少进山,在家乡的农地沟壑就能够捕捉到品级不错的蟋蟀,可现在一到了虫季,家乡的捉虫人简直比虫子还多。
到了晚上,田间地头到处都能够看到头戴矿灯的捉虫人。
人满为患的因素还在其次,更主要是环境的变化,大范围的农药和化肥的使用在提高农产量的同时严重影响到了鸣虫的生存环境。
这些年鸣虫无论是产量还是质量都呈逐年下降的趋势。盛极必衰,估计好日子也没几年了。
正是在这样的状况下老宋才选择进山捉虫,躲开喧闹的捉虫大军,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因为下雨的缘故,老宋和小汪这次的收获也不丰富,在山沟沟里寻觅了两天两夜,两人随身带来的一百个小竹筒到现在才装满了一半,而且品相一般。
老宋朝张弛的蟋蟀扫了一眼道:“小老弟,你这瓶子不成,蟋蟀在里面估计活不到明天早上。”
张弛低头看了看,蟋蟀在瓶子里一动不动,晃动了一下瓶子,触须还动,不过没精打采的明显欠缺活力,仿佛随时都要挂了。
老宋递给他一个竹筒,教张弛将蟋蟀捣腾到竹筒里面。
老宋为人热情,主动提出张弛可以跟随他们一起离开,他们可以顺道把张弛一直带往十店鸣虫交易市场,旁边就有长途汽车站,张弛可以从那里回家。
张大仙人善于察言观色,再加上他本就健谈,很快就和老宋小汪熟络了起来,谨慎起见仍然坚称自己是进山来捉虫的,在彻底脱险之前还是要有所保留。
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交一片心,这货的心机要远超他的生理年龄。
第二天大雨停歇之后,三人一起离开了普云寺,有了老宋这位经验丰富的向导带路,张弛自然不用再担心迷路的问题,这里距离此前关押他们的龙窑很远,绑匪估计也不会穷追不舍。
他们上午九点动身,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已经离开了这片苍苍莽莽的山林。
站在半山坡上,张弛远远眺望着阳光下的小镇,内心激动不已。在大山里东躲西藏了几天,总算有惊无险地重返尘世间了,心里有那么点的激动,又找到刚刚被贬人间的感觉了,活着比什么都好。
要说这次被绑最大的收获要数他的洗骨丹终于发挥了效用,短短的三天内,身高增长了十厘米左右。
他也是大概估算,小汪自称身高一米七五,感觉自己目前比他还要猛一些。增长主要集中在腿部,原本长度刚好的裤子如今变成了九分裤,露出两截脚脖子,非常扎眼,仿佛这身衣服是从别人身上扒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