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账房给大户人家做过事,手上的人脉自然不缺,很快就物色到了两个合适的帮手,用桑叶给的第一笔费用分别在上郑村和桃源镇买下了八十亩地。
在上郑村买下的是一片荒地,每亩仅需要二两银子;在桃源镇上买的也是一块没有开发过的荒地,价格要稍稍贵一点,每亩需要四两银子。
这一百六十亩地,有八个足球场那么大,用来盖容纳六千人的作坊三千人的宿舍差不多够了。这些地统共花了不到五百两银子,在桑叶看来很划算,比起后期陆陆续续投入的费用简直不值一提。
官府来人、丈量土地,这么大的动静瞒不过村里人,很快他们就从三婶子郑大成那儿打听到郑家要在村子里建一个大作坊,以后大家都要在作坊里干活,不许把活儿拿回家干了。
对此,一些家很远的工人变得惶惶不安起来。要知道当初有一半人来到上郑村学手艺,是借住在村民家里,要不是不用自己花钱,他们还不一定有勇气过来。
要是以后必须统一在作坊里干活,不能领了料子带回家做,这一来一回一天就给耽搁了,哪有时间干活儿?难不成继续借住在村民们的家里?
借住这种事短时间内没有太大的问题,可是到底不是自己的家,时间久了别说自己觉得不方便,被借住的人家也会不自在吧!且他们各自有家庭,一直住在别人家,男人(媳妇儿)怎么办?家里的老老小小怎么安置?这都是大问题啊!
就为了这件事,这些人吃不好睡不好,就怕作坊一建起来,这份好差事就不能做下去了,一个个瞅的恨不得揪光头发。好不容易三婶子和郑大成在桑叶的暗示下,跟这些工人透露口风,离家远的人能免费住作坊里,他们总算暂时放心了。
就是有部分还在哺乳期或是很快就要生孩子的妇人,既害怕在作坊干活会饿着家里的孩子,又舍不得这份能挣钱的差事,就忍不住趁桑叶在村子里遛弯的时候,把人拦下来苦求桑叶让她们这样的人能把活儿带回家做。
这确实是个问题,桑叶干脆把前世那一套关于孕妇产妇的休假制度搬了过来,在对一些细则做出相关修改后,就让三婶子和郑大成提前公布了出来。以后这些细则,还会加在招工里头。
“只要干满一年,表现良好没有犯过错,月子里不用干活还有一百文的工钱;出了月子在孩子一岁以内,能把活儿拿回家做……天呐,这么好的东家咱们上哪儿找啊!只要我的眼睛没有瞎,手还能动,我就要给东家干一天活儿!”
“是啊是啊,就连怀孕头三个月和后三个月也能在家做活儿,东家尽为咱们这些女人着想了。以后就算生下孩子,也不用担心丢了活计,被人家说是吃白饭了。”
“谁说不是呢,自从我给东家干活,每个月能得四百多文工钱,我那婆婆可是再不敢把我和我闺女撵到灶房里吃饭了,我闺女也成了她最喜欢的孙女……之前我还担心作坊建好了,这活儿我就不能再干,又要回家看我婆婆的脸色,现在我是一点也不担心了,东家真是太好了!”
“……”
这些日子,前来交货的女工们聊的最多就是桑叶拟定的关于孕妇产妇的条例,每每提起来,没有哪个人不是感恩戴德,恨不得把桑叶这个东家夸到天上去。
不过,女人中也有少数心虚不满的。
之前这少数人就故意把虎头鞋等做成次品,将这次品据为己有,或是事先多报件数多拿料子,做出来的成品又不符合,把多余的料子私吞了。
她们被三婶子和郑达成抓到过,也被警告过,她们自知表现上不可能评为优等,这些福利她们注定享受不到。除非从今以后,她们老老实实干活,好好表现。
一想到以后没有便宜可占,这些人就就跟吃了大亏似的,趁着无人的时候摸到三婶子郑大成那儿说好话,希望到时候他们能替自己遮掩一番,把以前干的那些偷工减料昧料子的事揭过去。
三婶子和郑达成心里向着桑叶,知道他们能稳稳的做管事,全赖之前他们跟桑叶建立起来的情分。要是帮旁人损害桑叶的利益,这情分迟早会磨没,哪会为她们说好话,便果断的拒绝了,并不怕她们闹事。
这些女人不甘心,竟然想出一个歪点子,联合两百多个妇人一起向三婶子郑大成施压,说是不答应就一起辞工,让郑家完不成下个月的货量,到时候赔章家一大笔银子。
事情闹大了,桑叶不可能不知道。她二话没说,雷厉风行的把带头的那一撮女人全部开除,并以闹事为由扣下了她们大半个月做的工钱,其本人和家人永不录用。
剩下的被怂恿的一百多人有了前车之鉴,哪还敢跟桑叶对着干,最后被记大过,以年底扣一半年终奖,孕期产期福利取消为代价,灰溜溜的回去干活了,再也生不起半点反抗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