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慈烺甚至有些不明白,那个吴诚以前看起来是挺实诚的一个人,怎么这些年过去,金钱吞噬了他人性的光辉了!
他的行为就好像是太监的蛋蛋突然长出来,雄性激素分泌旺盛,想要补回当太监时的缺憾一样。
不过这些年吴诚一手打理皇家集团功不可没,也没犯过太大的错误,朱慈烺还不至于弄他,只想警告一番。
皇家集团是皇室财产,吴诚有功也不能为官,最多能在大明中央银行给他挂个职业,功劳再大也不能封爵。
因此,朱慈烺让他儿子过继一个给吴忠,继承吴忠的爵位,算是变相的给他封爵。(勋贵的爵位跟皇室一样,每代的继承者递减一级,到子爵后除爵为民)
恩威并施,驾驭属下,这是朱慈烺的拿手好戏了,从他当皇帝起,这心思就没停过。
一刻钟的后,抬着吴忠的轿子到了位于皇城西北角的司礼监衙门。(司礼监等二十四监衙门不是在紫禁城中,除了浣衣局在皇城外,其他都在皇城内)
“大总管!”
“干爹!”
还没落轿,便有一群太监围了上来,贴心贴肺的呼喊,就跟他妈的一些女人在街上邂逅马总似的,叫的那个一个亲切。
这还没完,等级低的太监们直接奔到吴忠轿子旁,跪在地上,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响头,就好比大过年的孙子给爷爷磕头,想讨要压岁钱的场景。
“都起来吧。”
年近四十岁的吴忠见惯了宫里的规矩,声音很平和。
他指着一个眼熟的小太监道:“你出趟皇城,把吴诚叫来。”
那小太监好比中了清空购物车的大奖似的,应了一声后爬起来一溜烟的跑去办差了。
进了司礼监衙门,太监们更勤快了,端茶倒水的,端洗脸盆的、洗脚盆的,打水的,都在抢着做。
连御前太监沈毛都赶来了,亲自双手捧着茶碗送了过去,两眼中充满了敬意:“干爹,两年不见您老了些。”
吴忠瞥了他一眼,道:“你喝了吧。”
沈毛大喜,两眼放光,这句话如同天籁之音在耳边徘徊。
按照太监的规矩,给大太监敬茶,如果对方不接,那说明自己不得宠,将会倒血霉。
如果大太监接下喝了,说明他对自己没有成见,偶尔还能关照一二。
如果大太监赏敬茶的人喝茶,那就是满意,妥妥是自己人的待遇!
感情深一口闷,也不管这茶水温度如何,沈毛二话不说一口干了,连茶叶都舔的干干净净的。
吴忠满脸的和蔼,道:“我不在宫里的这两年,你随驾左右辛苦了。”
沈毛回道:“全赖干爹提携,儿子方有机会得见天颜,混出个人样来。”
说着,他挨着吴忠的腿边慢慢蹲下,专业地捶了起来。
吴忠轻笑一声,扫视了屋中众太监一样,只见司礼监的几大太监都在,唯独少了个老友。
他问道:“邱公公呢?”
沈毛小心翼翼道:“干爹邱公公被调往浣衣局了”
吴忠皱眉道:“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
沈毛一五一十的将皇帝巡视陕西、鞭死西京镇守太监马吉翔,以及在陕西发现那幅画、大本堂失火、皇太子险些葬身火海之事全部讲了一遍。
吴忠静静地坐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万万没想到,出海的这两年发生了这么多大事。
这些狗胆包天的奴才,直接把太监制度都给玩没了!
想着之前朱慈烺说的那些话,现在吴忠才明白,只怕以后,大明的司礼监也将消失。
连太监都要绝种了,哪里还有司礼监!
皇爷今天又是给他封爵,又是让他过继儿子的,这让人难以理解的所作所为,应该是在“补偿”自己这个老奴,给个名分......
不知过了多久,吴忠感慨道:“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时代在变化,我们这些无用之人给大明拖后腿了,皇爷能保咱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说到这里,他竟真的哭了起来,周围的太监们不管听没听明白,也跟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