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不要留着了,刚才绊了徐绩一下,险些摔了我的重臣......说不得以后还会绊着谁,就不留了。”
徐绩心里巨大的震动啊,像是排山倒海一样袭来。
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扑通一声就扑倒在地,哪里是跪下啊,那分明就是趴下了一样。
“陛下,不能如此啊陛下,臣虽然被绊了一下,可那是臣的不小心,陛下请收回成命......”
李叱起身,走到徐绩身前伸手把徐绩扶起来。
“一个门槛儿而已,怎么能和你相比?”
李叱道:“你在冀州,冀州百姓太平安乐日渐富裕,你在越州,越州百姓重获生机万事更新,你这样的人,如果真的是因为门槛儿绊着了而摔坏了身子,不是小事,是天下百姓的大事。”
徐绩已经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他隐隐约约的觉得,余将军刚才说的那好事临头,真的要临头了。
而且这好事,可能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件事,一想到这些,徐绩激动到好像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扩张。
片刻后徐绩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能失态,千万不能失态。
“臣......”
他刚一开口,李叱又先说话了。
李叱道:“冀州那边现在的情况,和越州那边现在的情况,都足以证明一件事,那就是你有大才,你有治世的大才。”
李叱回到书桌那边坐下来,示意徐绩坐下来说话。
徐绩是小心翼翼又紧张兮兮的欠着屁股坐下来,心里已经慌的有些受不了了。
李叱缓缓说道:“大典之事等得,可天下民生之事等不得,如今这天下百废待兴,越是有才能的人,就越是要多出几分力。”
李叱看向徐绩说道:“我才到长安,已经有不少人在我面前提过你。”
听到这句话,徐绩的紧张更重了,因为这句话可以是好话,也可以不是什么好话。
但李叱的下一句话,就让徐绩刚刚悬起来的心又放了下去。
李叱道:“你有宰相之才,这本不需要他们来告诉我,难道他们能比我还要了解你?”
李叱起身,在书房里一边踱步一边说道:“所以我想着,大典之后,你就要把宰相的职责肩负起来,这样......天下是什么样子,你需要多看看,我给你两年时间,你每年抽出来一些时间到各地去走走看看,两年内,你把你所见所闻以及你想到的治世之法,要详细的写出来拿给我看。”
徐绩扑通一声又跪在地上了,一个劲儿的磕头谢恩。
“臣必不负陛下重望,臣万死不辞......”
李叱笑着说道:“起来吧,跟我出去走走,我带你看看这长安城......”
徐绩连忙起身:“臣遵旨。”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御书房,又一遍闲聊着一边走出了未央宫。
走在这长安城的大街上,李叱一边走一边给徐绩介绍,看起来有些兴奋。
走了一会儿后,李叱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脚步一停。
他看向徐绩问道:“你是从南边回来的,我听闻,江南诸地,多有时间大户,乡绅学子,希望还是定都在大兴城,甚至有人说,若是把都城定在北方,他们就不答应,可有这事?”
徐绩正因为宰相这事兴奋着,每一个毛孔都兴奋着,突然听到李叱说起这些,像是一盆水浇在了他头上似的。
只片刻,徐绩俯身道:“陛下,没有的事。”
他弯着腰在那,语气格外严肃认真的说道:“臣从江南来,所以臣最明白江南百姓的心意,百姓们对定都长安一事没有任何看法,有些看法的,也只是些许还心存幻想的世家大户。”
他直起身子看了李叱一眼,又迅速把头低下去:“臣可以代表江南绝大部分百姓说一句,是绝对支持陛下定都长安的。”
李叱笑了笑后问道:“那你呢,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徐绩连忙道:“臣万分支持陛下定都长安,这世上,再无一个地方可以能与长安相比了,那些人鼠目寸光看不到未来,陛下却高瞻远瞩一眼万年。”
“陛下,这些事都是小事,臣愿意为陛下分忧,臣可以保证,反对定都长安的人极少,只需稍稍敲打,便不会再有人乱说话。”
李叱笑着点头:“你已是我选定的宰相,这些事当然交给你来处理,定都长安的原因我已经说过许多次了,也不想再多解释,毕竟现在还不理解我的,应该都是装作想不通。”
徐绩立刻接话道:“他们假装想不通,臣会让他们再好好想一想,务必好好想一想。”
李叱哈哈大笑:“说的没错,想不通就多想想,这事你酌情去办吧。”
徐绩马上俯身道:“陛下放心,臣会把事情办的妥妥当当。”
他当然可以办的妥妥当当,因为这事和他有着莫大的关系。
李叱一边走一边说道:“那些人不愿意来,也可能是因为他们还没有见过长安是什么样子,你可以请他们来看看。”
徐绩道:“臣遵旨。”
李叱缓缓吐出一口气后说道:“只是辛苦了你。”
徐绩受宠若惊,心里开心的要飞起来一样,此时不表忠心等待何时?
“陛下,臣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为陛下分忧,也会陛下出力,臣的命是陛下的!”
李叱抬起手在徐绩的肩膀上拍了拍:“我一直觉得你行,在我心中你也确实是宰相最合适的人选,只要你能明白是非,多多自省,不自误,不自轻,将来或许真的会成为一代名相......这些话,你切记切记。”
此时的徐绩激动到几乎压不住内心的澎湃了,只能是跪倒下来,深深的重重的叩首来谢恩。
这个时候的谢恩,是发自肺腑的,真心的谢恩。
李叱看着这个跪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心里轻轻的说了一句......
但愿你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