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霰弹轰了。
转眼间,一千多饥兵就死在阵前。
但饥兵们却又不得不往前冲阵。他们刚被霰弹轰了一阵,献军中的五千老贼就冲了出来。献军的老贼全有马,驮马或战马。他们在马上挥舞刀剑将乱成一片的饥兵往前面驱赶。老贼们下手极狠,看见转身逃跑的饥兵上去就砍要害,毫不手软。
饥兵们没有退路了,这天杀的世道,根本就没有活路。终于,身后不断劈砍的老贼马军让饥兵们意识到后面比前面更危险,饥兵们不敢后撤,一个个红着眼睛举着武器,哇哇叫着冲前面的虎贲师冲去。他们只希望前面官军的大炮只能打一次,希望官军没有看上去那么强悍,能让他们冲进阵中杀几个官军,夺取一些战功。
迎接这些饥兵的,是一个排又一个排的步枪齐射。
一片一片的烟雾在虎贲师的阵脚上冒出,前排的士兵射完就从右边退下去,后面的士兵继续射击,把子弹向冲阵的饥兵们倾泻。子弹飞过战场上空,毫不留情地射进了饥兵的身体里,像是枪毙犯人一样了结了这些饥兵的生命。
一片一片的饥兵倒了下去,就像是被割草机扫过的杂草,毫无抵抗能力。五公里的战场宽度上鲜血横飞,几乎每一米上都有一、两个阵亡的饥兵。
饥兵们彻底溃了。
后面的流贼马军再凶,也没有前面的步枪齐射可怕。后面那是追砍,前面是集体枪毙。饥兵们调转了头,不管不顾地往后面逃去,甚至准备拿起武器对付追砍他们的老贼马军。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那些老贼马军一看到官军的火铳齐射,就齐齐往后方逃去,跑得比受到重创的饥兵更快。再没有人追砍饥兵,也再没有人监督饥兵往前冲。两里外的流贼中军鸣金收兵,五万战兵脚底抹油,最快速度往北面逃去。
饥兵们如坠云雾,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撒腿朝张献忠的大军追去,只有在那里,他们才有一口饭吃。
李植的中军中,钟峰吸了一口气,讪讪说道:“大人,我们把流贼吓到了,他们拔腿跑了!这下一点战功都没捞到。”
李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张献忠是来侦查我们的火力的,现在他知道打不过我们,就逃了。”
薛三库问道:“大人,我们的骑兵追不追?”
李植摇头说道:“不能让几千骑兵单独追击。献贼成建制后撤,肯定派精骑殿后。骑兵孤军深入追击流贼大军,是会中埋伏的。”
看了看身后的营寨,李植又说道:“全军回营,把辎重装好后全军一起追,看看我们和张献忠哪个跑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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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献忠中军处,张献忠骑着马行在队伍的最前面的,时不时惶恐地看着来路,看虎贲师有没有追上来。
他时不时策马往前冲一阵,然后又焦急地停马下来,等待步卒大军追上来。
张定国看着惊惶的义父,说道:“大帅,这李杀神的兵马太强盛了,我们打不过他们!”
张献忠咬了咬牙,摇头说道:“我的儿,这李植比三年前更强了,我当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可怕的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