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全部掏空。
席掌柜叹了口气,说道:“东家,这几天不知道多少财主到我们店里来问粮价,都是想抛售粮食的。现在手上有粮的老爷们都觉得粮食烫手,价格不断往下压。”
“昨天翁家的粮店已经把价格压到一两九钱了。但如今山东日报说的那么凶,大力声讨囤粮的士绅,这种时候哪个敢接盘?翁家一两九钱一石的米面,还是没有人买。”
听到翁家一两九钱一石都没人买的消息,沈从道脸上一白,说道:“竟跌到这么低的价钱?”
席掌柜说道:“是呀!东家,我看还不如把粮食运到北直隶去卖。北直隶现在粮价在二两四钱一石左右,我们大规模抛售价格会低一些,就算能得银二两三钱。算上路费,以及过关卡的钞关税,运粮到北直隶卖可以得银一两八钱每石。”
“比起在寿光县卖不动,运到京畿去一下子就可以把粮食出手。”
听到席掌柜的分析,沈从道吸了口气。青州府的粮价,已经跌到地板价了,如今把粮食千里迢迢运到北直隶去都比在山东抛售划算。不过要运粮到北直隶也不是易事,要组织人运输,要联系卖家,还要千里迢迢把银子运回来,各种事务十分繁琐。万一路上碰到盗贼,就得不偿失了。
无论如何,运粮到外省去卖是最后的下策。
沈从道叹了口气,说道:“掌柜的,就按一两八钱的底价在寿光县卖,若是实在没人买,我们再运粮到北直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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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二,干旱了七个月的山东,终于迎来了一场大范围的降雨。
哗啦啦的大雨像是憋了好久一下子爆发出来,把天都冲破了。轰隆隆的雷声中,刺眼的闪电中,雨水使足了劲往大地上冲,一片一片地落在干得不像话的齐鲁大地上。雨水打在坚硬干黄的荒地上,打在干涸发裂的河床上,打在颗粒无收的田地上,一下子把干燥的大地变得到处都是水。
雨水渗过表层土地,往下面渗透,渐渐渗入到土壤的深处。
所谓春雨贵如油,说的是春雨对南方水稻播种的重要性。山东的大雨虽然是九月落下,但山东的主要作物是冬小麦,九月正是播种的时候。此时的大雨和江南的春雨是一样珍贵的。
山东的百姓们看着瓢泼落下的大雨,载歌载舞。旱久了的百姓不顾大雨,冲到屋外享受雨水的冲刷,哈哈大笑。这个时代没有大气污染,雨水是最干净的。妇女们把家里的锅碗瓢盆全部拿到了屋外接水,享受上天的馈赠。
不少百姓都打伞涌到了龙王庙前,感谢龙王手下留情只干了七个月。接下来一年,恐怕是不会再干旱了。
百姓们欢喜鼓舞之际,却又有些担心。
如今津国公赈灾,给每名百姓每天一斤八两红薯吃,足以让百姓不饿死。但冬小麦播种时候要干重体力活,这一斤半的红薯哪里能支撑农民们的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