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煮药,都能弄一身灰的小不点而已。
药煮好了,小团子抹了抹小脑门上的汗,又蹭了一把灰上去,成了一只蹦蹦跳跳的小花猫。
“喝药吧,燕归哥哥。”小团子刚放下碗,被烫到的小手手,立马举起来捏住了圆圆的小耳朵。
“傻。”燕归笑了一下,端起碗,一饮而尽。
烫和苦,对他而言都毫无滋味。
正在掏糖的小团子都看呆了,一下子抓了一把花花绿绿的糖果子出来,摆放到燕归面前:“哥哥,你,你想吃哪一种?”
他随意挑选了一个,放进嘴里,嚼烂,然后手就被一个糯糯的小不点牵住了。
糖糖在他身边的小板凳上坐了下来,另一只小爪捧着下巴,眼巴巴地望着帐篷外,营门的方向。
是了,她在想她的将军爹爹,也不是真心想来陪着他。
燕归眼睛里蒙蒙的黑雾又去而复返。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夕阳就要落到山的后面去了,小团子打了个哆嗦,小揪揪猛地晃动了几下。
燕归哥哥的手好冷好冷啊,感觉她的手手都没有知觉了。
“燕归哥哥,”小团子回过头,“咦?”
她站起来,凑近燕归的脸,举着小爪在他眼前猛地挥舞了几下,又轻轻喊了几声。
“喔,真的睡着了呀,可是将军爹爹还是没有回来。”小揪揪耷拉了下来,小裙子上的小铃铛也不响了。
小团子踮起脚尖在帐篷跑来跑去,找到件衣服把燕归裹住,然后轻轻地摸摸他的手,小声说:
“糖糖答应过爹爹,每天来找燕归哥哥玩一个半时辰,现在要回帅帐啦,明天再来喔。”
她顺着帐篷的缝隙,无声地把胖球球似的小身体挤了出去。
走了两步,又哒哒跑回来,把圆润小脸伸进帐篷,仔细地看了燕归一会,这才放心地走掉了。
燕归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漆黑的夜色:“小不点。”
回去的路上,离着帅帐老远,就看见里面亮堂堂的,本来垂头丧气地糖糖一下就高兴了:“将军爹爹回来啦!”
她张着小胳膊一路跑进去:“将军爹爹”
正在摆饭的年轻守卫愣了一下,然后马上行礼:“糖糖小姐。”
小团子的嘴角落了下来,小手手被在身后不停地绞着,大眼睛里都是沉甸甸的失望:“将军爹爹还没有回营吗?”
“还没有接到将军凯旋的消息,糖糖小姐先用饭哎,糖糖小姐你去哪儿?”
小团子转身就跑,小短腿像生了风一样,一路跑到营地北面的荒坡上,着急地呼唤:“跳跳,花花,你们在吗,糖糖需要你们。”
花豹子从密林里蹿了出来,棍子一样的尾巴后面还跟着一纵一纵的白兔,很快到了小团子的面前。
糖糖蹲下来,摸摸花豹的大脑门,带着哭腔说:“花花,糖糖找不到爹爹了,你能帮糖糖去找找将军爹爹在哪里吗?”
花豹子低吼了一声,在她的掌心蹭了两下,转身蹿进了密林里。
夜色深处,有蛰伏的野兽倾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