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来自过去三十载的无数恶战,此时注入这支精锐之师中,更是爆发出强烈的斗志。
十数里在真正的精锐面前并没有花费太久,远处的烟尘与喧嚣越发清晰,甚至连阿孛都日的黄金骑后队都能看见了,二王子扬起鞭子狠戾地道:“小小一个马贼,早该收拾了!真以为那些部族为他撑腰,护得住他吗!父汗!我请为前锋!亲自将他的头颅带到你面前!”
北狄大汗却是微微皱起花白浓密的眉毛,有什么不太对,前方是一个峡谷,峡谷后只有窄窄一条通路,其他都是密林,阿孛都日领着诸部大军,也不该途经此处。
他沉声道:“哨骑前探!”
便在此时,那些喧嚣忽然一寂,就好像什么神仙施法,山谷中那支大军谁也不能再出声一般,寂静得叫人心慌。
二王子的心猛然提了起来,他不由看向他的父汗,北狄可汗的面色猛然阴沉,吐出了一个字:“走!”
大军贸然进入山谷,不知里面是不是有埋伏,这分明是大忌,可是,不论是二王子,还是四王子,在此时的北狄大汗的面色之下,谁也没敢说话。
北狄可汗一马当先冲进了山谷,与先前判断的一致,这是一处死地,背后是密林,两山夹成一个山谷,除了一条羊肠小路,没有其他退路,如果此处真的有驻扎大军,被北狄大军封死这条来路,便可以说是案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了,可是现在……
地上散落着大鼓、无数的树枝、无主的马匹……却是一个人的踪影都看不到。
如果真有一支大军在此,短短几个瞬间,除非真有神仙显灵,否则哪有可能消失如此之快!
哨骑来报:“禀报可汗,先前有些人影从小道撤离了!”哨骑顿了顿才小心翼翼道:“对方应当不过千骑。”
北狄大汗的脸色异常难看,哪里有什么诸部大军!他们竟是被那马贼给耍了!他蓦然回身狠狠一夹马腹,厉声道:“速返亭州城!”
听到那北狄人竟再次以陛下要挟,勒令他们不得出亭州城,宋远恒几乎将手下的墙砖给捏个粉碎……欺人太甚!
就在此时,波澜又起!
一支身披金甲、从未见过的小股兵马竟直直朝亭州城北门冲来,那只盘旋的金鹰直直向那支兵马而去。
留下驻守的术突看到黄金骑之时,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却又难抑怒火,这些马贼,真是太不将他们放在眼中!这点人马,难道是瞧着父汗前去追击了,他们以为凭借这点人马就能欺上来?!也未免太小瞧他术突了!
术突这一万骑原本是四方留人,其中威慑意义远大于真正的军事意义,毕竟,一万骑想围困亭州城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的,他所依仗的只是手中“景耀帝”,但现在要收拾眼前这支可恨的马贼,术突却是必须合兵而击!
他只朝城头宋远恒扔了一句话:“要想保全你们大魏皇帝的脑袋,就莫要轻举妄动!”
随即他立时吹响牛号,集结骑兵,只听一声清啼,那只金鹰落到一个金甲人身上,一道长笑响起:“术突,你果然是被留下来看门了呀……”
即使是在草原,也有看门犬之说,这样的侮辱却没令术突升起羞耻的情绪,他反倒心中一凛……阿孛都日!
这马贼头子竟是亲自来了!
一个问题疑惑地在心中盘旋,父汗那头要对付的诸部联军又是谁领头?
黄金骑来得极快,犹如一支黄金标枪挟着奔驰的重量与力道狠狠扎来,术突不敢大意,散开阵型稍避锋芒,以偏锋应敌,黄金骑手中长枪随即与北狄铁骑战成一片,可他们速快力沉,便在此时,阿孛都日手上的金鹰再度腾空而起。
下一瞬间,且战且走之中,腾空的金鹰爪中抓着什么,越过亭州城头时,它爪子一松,金光灿然的一样东西竟直直坠了下去,清晨透澈的晨光中,那样东西的轮廓无比清晰,在周遭护卫惊呼着想替宋远恒拦下时,他却蓦然心脏一跳,推开了护卫,自己伸手将它牢牢接了下来。
那是一枚带着金色流苏的锦囊,里面似有什么东西。
术突与阿孛都日交锋不敢大意,黄金骑在亭州城下渐渐深陷他的包围之中,可下一瞬间,紧闭数日,无论被北狄如何羞辱也始终牢牢关闭、未曾打开的亭州城门发出剧烈的震动,旭日灿烂中,亭州城门霍然洞开!
城门中,是无数整装待发的大魏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