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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果的视线在他牛仔裤上滑过。
年轻女孩对男人一直有误解,她们认为男孩有反应就要做,或是手动解决,要不然憋不住。其实女人能忍住,男人就能忍住。忍这个,要比忍眼泪可容易多了。
她此刻想的是,估计他洗澡的时候自己解决了。而对于林亦扬来说,沉淀一下心情,分散一会儿注意力就可以,想要做的情绪早过去了。
洗澡是因为觉得身上不好闻,毕竟一会儿还要带她出去。
林亦扬带她到酒店楼下,在一楼吃的饭。
吃完到酒店外,也不和她说是干什么。
他手里拿着润喉糖,连着往牙齿间塞了两颗,让自己嗓子能坚持久一点。
一辆大巴车从远处,拐弯过来,在两人面前停下。车门打开,司机对着车下的他们招手,用英语和林亦扬打着招呼:“快上车,我要去接客人了。”
林亦扬带着她上了车,让她坐在第一排最左侧,靠着车门的靠窗位置。
他挨着她,落座,和司机聊了两句。
殷果听着他们是老熟人,等司机开车不说话了,轻声问:“我们去哪?”
“带你夜间游。”
“夜间游?”
“dc的一条旅游线,专门看林肯像,国会大厦那些地方。白天有线路,晚上也有,”他简单告诉她,“过去我晚上打工,做过导游,就跟着这个司机。”
刚趁着殷果睡觉,特地约了司机,接替一晚上导游的工作,想带女朋友转转。
殷果提到过她前两次都是匆匆而来,这第三次是来找他的,怎么也要带她看看这个城市,正好,也能让她了解自己的过去,曾做过什么。
大巴车到了游客上车地点,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等待了。
林亦扬直接开门下车,双脚落地后,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成为了一个职业的、标准的短途导游。他招呼着大家上车,一个个核对名册上的名字。
殷果额头倚在车窗边,隔着玻璃,看着车下的他。
真帅,一秒钟也不想移开视线,盯着他,眼睛都不想眨。
不过这个男人也真会伪装。
酒店房间里的大流氓,穿上衣服在路边就成了高大帅气的华裔导游了,队尾排队的几个女孩子还在讨论他。
这一整晚,她一直在第一排,林亦扬轻车熟路地重温了一次他的导游过往,他在用英文给满车的游客介绍一个个夜幕下、灯火通明的建筑物。
他在车上讲,她趴在栏杆上,望着他。
他在车下讲,她不近不远跟着,望着他。
殷果跟在各种肤色的游客身后,听他讲解,看他的背影,像看到了过去的林亦扬。
最后一站是林肯纪念堂。殷果走得脚疼,没跟大部队下车,留在车上休息。
他是导游不可能留在车上,就算只负责这一回,也要跟全程,把全部游客带回车上才算是完工。
殷果独自在第一排坐着,大巴车上没开灯,还有两个人没下车,也都是累了,一起在等着所有人回来,结束今晚的夜游。
殷果靠在窗边,本来想问郑艺关于杜克的事,可郑艺更感兴趣有关于两人的相处细节。
在她描述,后来他是特地去洗过手,才又回来和自己更进一步亲热。郑艺立刻给林亦扬打了十颗星,太知道心疼女孩了。
右侧,玻璃窗被人敲响。
她扭头望出去,林亦扬两手插着裤兜,在车窗外对她一笑,招了招手,让她下车。
她跳下车。
“阿甘正传看过吗?”
“嗯,小时候。”
“里边有个经典场景在倒影池,”林亦扬指不远处,“带你去看看,就在纪念堂前面。”
他这是趁着大家自由活动的时间,回来接她的。
殷果下了车,跟上他的脚步,在草坪上当中的石路上,亦步亦趋跟着他。其实什么水池,什么电影,都是借口。只稍稍分开了十几分钟,他就想她了。
还在想,那两个对他感兴趣的女孩会不会和他搭讪,留个手机什么的。
殷果从没料到自己会小心眼到这个程度,光是发现他被人留意就不舒服,很不舒服。林亦扬把她带到倒影池前,在夜晚的灯光下,水面一点波纹都没。身后,有男男女女,都是游客在拍照,在台阶上跑来跑去。
风吹着她的头发,殷果理了理,嘴边,被他递来了一块巧克力,黑巧克力。
她咬下来一口,眼看着林亦扬把剩下的都吃了。
身后,渐渐集合起来的游客也都面对了这一幕,心中惊叹:太神速了,果然帅哥的脸是无往不利的,只有两个小时的华盛顿一夜游,导游就搞定了一个姑娘??
“一会去哪?”她嚼着巧克力,含糊不清地问。
他把手里的包装纸攥成团:“你想去哪?”
“脚疼,还是回去吧,反正著名景点都走完了。”
“好。”
“这次回去,真要睡觉了。”她重申。
“好。”他笑。
“我睡眠不足了,”她低声抗议,“昨晚就没睡好。”
下午更是耗尽了力气。
他点头:“让你睡。”
殷果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一回酒店就会重蹈覆辙,下午怎么来的,晚上还要来一回。
她在神游时,林亦扬把自己的手机屏幕给她看。
她在夜色里,低头看手机屏幕里的截图,是明天上午回去的票,两张。不是说要过周末吗?她原计划是周日上午回去,明天才周六。
“你一直在这里静不了心,我倒无所谓,你还要比赛,”他揿灭手机,“明天送你回去,送到纽约,我再回来。”
林亦扬看她不说话了,知道她是在难过。
自己下午买火车票时,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那时殷果还抱着被子,脸埋在枕头里,眼睛闭着,睫毛一动不动,睡得正香。
“不高兴了?”他两手插在裤兜里,作轻松状,略弯了腰,平视她的双眼。
她摇头,没不高兴:“你送我到车站吧,去纽约干什么,多折腾。”
她可以猜到,林亦扬是怕影响自己比赛,只是舍不得走。
“听我的,”他说,“我想送你。”
他知道这种安排不可理喻,一路送到纽约再返程回来,这是疯子干的事。
但他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能多陪她几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