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陈颐贞笑一笑,并不评价,只把一碟点心端过去:“这是五妹妹送来的,姨娘尝尝。”
林姨娘道:“今日少夫人可有过来走一走?”
陈颐贞笑道:“嫂嫂如今事多,又正是身子要小心的时候,如何能常常来呢。”
“那四小姐也该去看一看少夫人才是。”林姨娘笑道,把手里收拾出来的包袱递给她:“我做了一件百子被,两双小孩子的鞋袜,你给去看看少夫人,总不好空着手去。”
陈颐贞就笑道:“我就总学不会这些个,又劳烦姨娘了。”
林姨娘嗔道:“我能给四小姐做什么呢?也就只有这些了。”
“已经很多了。”陈颐贞温柔的笑道:“姨娘教我的,一辈子都受用,说起来,想到姨娘,我便还有些可怜二姐姐,有这样一个姨娘,也实在是没法子的事,我瞧了便觉得,我虽样样不如二姐姐出挑儿,真正论起来竟还是我这命比她好些呢。”
这样懂事,林姨娘也不由觉得眼圈儿发酸,不禁道:“我的儿,亏你是个心宽的,二小姐也算命好了,虽说有个这样的姨娘,到底还有个出息的哥哥,又遇到夫人与少夫人都是宽厚的,日后自也吃不了亏。可四少爷还这样小”
陈颐贞知道自家姨娘见二姐姐得了一门好亲事,颇有感慨,便拉着她的手笑劝道:“姨娘快别担心了,礼哥儿虽说还小,却是懂事的,先生都夸他书读的好呢,今后必是有出息的。姨娘也说了,母亲和嫂嫂又都是那等宽厚的人,必不会亏待了我,姨娘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今后我好了,弟弟也出息了,姨娘还有大福呢。”
林姨娘笑着点头:“你说的是,瞧着夫人给大小姐、二小姐挑的人家,我也就放心多了。我有没有福不要紧,只要你们两个好了,叫我日日吃斋念佛也是情愿的,我的儿,你既没有要紧的兄弟,少不得要靠自个儿,多在夫人和少夫人跟前走动,孝顺懂事些,这两年可是越发要紧的,咱们运气好,如今,倒正好有个机会。”
陈颐贞听了,不由露出一点询问的表情来,林姨娘左右看了看,虽说屋里都是自己的丫头和陈颐贞的丫头,依然觉得不放心,便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去,附耳说了两句话。
陈颐贞一怔,疑惑道:“这、这是要做什么?”
林姨娘道:“姨娘也不懂,不过是凑巧知道了,觉着只怕是件事儿呢。”
陈颐贞寻思了一下,到底不过是个养在深闺的小姑娘,虽说聪明伶俐,却没经过什么事,哪里想的明白,便说:“我也不明白,不过既然有这样的动静,总是有什么缘故,不管有用没用,我去悄悄儿的告诉嫂嫂,嫂嫂总会承我的情。”
就算是没有用,这也是一个十分明显的信号,至少表明她们是站在嫡系这边,与太夫人一系分清楚界限了的。
林姨娘道:“四小姐说的不错,我也是这个意思,这才觉得四小姐该去瞧一瞧少夫人去了。”
母女俩商量定了,陈颐贞慢慢的喝完下午这盅茶,便带着林姨娘做的针线,去甘兰院看郑明珠。
如今已是八月底,暑热依然,甘兰院里一丛百里香开的热闹无比,郑明珠歪在炕上犯懒,手里要翻没翻的拿着一本帐。
一时见四姑娘陈颐贞掀了帘子进来,鹅蛋脸的小姑娘拿着个缎子包裹,笑道:“嫂嫂在做什么呢,屋里一个人也没有。”
郑明珠这才略微坐起来一点,笑道:“那些丫头,见我不理论,也不知哪里歇凉去了。多谢四妹妹想着我,这样的大日头底下,亲自走来。我这会子正闲着呢,倒盼着有人来说说话儿。”
陈颐贞便坐到一边,把包袱打开,柔和的笑道:“嫂嫂知道我不擅针线,这是央姨娘做的,嫂嫂别嫌弃。”
郑明珠忙笑道:“倒是劳姨娘费神了,四妹妹既不爱做,也不必想着我,便白过来坐坐也是好的,陪我说说话儿,何必非要带东西。”
郑明珠是知道的,这个四小姐,煮的一手好茶,画的一手好画,屋里整治的极雅致,倒的确不擅针线,大小姐陈颐宽才比较擅长针线。
不过侯府小姐,本来也用不着在这些上头争长短。
四小姐是个灵透人,待人不远不近,总是笑盈盈的,说话总透着一股子温柔体贴,很柔和的一个小姑娘,与她相处颇为轻松舒服。
陈颐贞笑道:“平日里总是嫂嫂疼我,常来看我,又总打发丫头送东西来,连姨娘也念了我几回了,这才头一遭做呢,嫂嫂别嫌弃才好。”
两姑嫂说了几句闲话,陈颐贞才闲闲的把林姨娘告诉的话说了出来:“说起来,倒是有个新文儿,还是姨娘今日告诉我的,前儿她使人往娘家送东西,听说长房的人正在打听魏国公家的哥儿的事。”
太夫人?
郑明珠知道太夫人便是杨家长房嫡出小姐,林姨娘是三房的姨表小姐,她说的这个,显然就是在指太夫人了。
这里头有什么关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