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请回吧。”
郑明珠赔笑道:“因我家老祖宗要紧的事,需仙姑指点,还请无论如何禀一声儿。”
到底是县主,又是公主一直疼爱的县主,那张女官也不好过于拿乔,只是道:“既如此,县主宽坐,我去禀仙姑。”
过了片刻,张女官过来请郑明珠:“仙姑请县主里面说话。”
郑明珠站起来,陈三老太太也跟着站起来,张女官冷道:“仙姑只请县主一人进庵。”
陈三老太太只得继续讪讪的坐下,郑明珠去了半晌,倒是带了个小道童出来,八九岁的样子,粉妆玉琢,像是画上的金童似的,穿着小小的道服,十分可爱。
那道童说:“因着县主说了太夫人的症候,仙姑焚香烧符求了上天,得了指示,原是先前有人不敬神明,得罪了上天,才落到了太夫人身上,如今须得诚意求了天上的神明,才得好,如今已经卜到了方位,就在太夫人现处方位东边五十丈处,跪六个时辰,磕一百个头,方得诚心。”
郑明珠和丫鬟们的目光都看向了陈三老太太。
陈三老太太跳起来:“你!你胡说!哪有这样的事。”
郑明珠不理她,只对那道童微微躬身道:“多谢小师傅解惑。”
道童老气横秋的说:“成与不成,端看这心诚与不诚了。”
说完就回去了。
郑明珠这才慢悠悠的说:“我已经尽力了,若是三叔祖母不想太夫人好呢,只管不跪罢了,墨烟,你把三老夫人带到地方去,我去把这事回太夫人。”
三老夫人一张脸紫涨,她觉得,什么冲撞,什么症候,什么得罪神明,这完全是郑明珠设的一个局,整太夫人也整她,可是现在,轮到她不能说不了。
太夫人现在病重,暂时在荣安堂不能移动,荣安堂东边五十丈,就是武安侯府的大门口,这一天,武安侯府平日里紧闭的大门打开着,胡同里来来往往的行人经过武安侯府的大门口,都不由的驻足,好奇的往里看。
门槛里头的院子里跪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不仅是来往行人,就是府里的媳妇丫鬟小子们,也探头探脑窃窃私语。
“这是谁啊?”
“听说是侯爷的婶娘,早就分了家出去的了”
“那怎么跑到咱们家来跪着?”
“那谁知道呢。”
“我倒是今儿一早看她跟着太夫人一脸得意的进门来呢,谁知我忙了一上午,回头就见她在这里跪着了。”
“你们知道个屁!”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管事模样的人:“去去去,别聚在这里,这是主子们之间的事,也是你们议论得的?”
一天就是知道内情的,于是就有机灵的小子倒了茶来:“宋叔定是知道的?趁这会子没什么事,赏小的们一点儿听听?”
众人也都跟着捧,那管事的才坐下来,说:“这事儿也算不得什么机密,太夫人只是趁着夫人不在,到咱们府里来,听说是要抱走大哥儿。”
“哎哟,这怎么得了,少夫人就是性子再好,也不肯应呀。”
“可不是,太夫人也罢了,是咱们府里的老祖宗,少夫人再不情愿,也得慢慢儿的来。”管事的说,一边又压低声音道:“偏有人啊,拿着鸡毛当令箭,狐假虎威,跟着在后头摇旗呐喊助威,少夫人可不就恼了么。”
众人顿时明白了,不由的哄笑起来。
此时在荣安堂,郑明珠坐在榻边,轻声细语的给太夫人解释:“我去求了半日清尘仙姑,连公主的脸面都使了,仙姑才肯见我,阿弥陀佛,为着太夫人,再委屈也只有罢了,只仙姑说了,恼的不是她,是天上的神明,可把我吓的了不得,只得再三求她。”
太夫人大约是好了点,有气没力的躺在榻上听着,郑明珠接着说:“仙姑焚香祷告了,才求下来一张符箓,命我烧了与太夫人吃,说是这符箓灵不灵要看神明的意思,她也无能为力,只是她好歹得窥天道,听了指示,要得罪神明的人在算出的方位跪着,求的神明应了,太夫人也就好了。”
郑明珠小心的给太夫人掖了掖被子,笑道:“也亏得三叔祖母的孝心,为着太夫人康健,如今已经在那边跪着求神明了,看起来,太夫人竟就好了也未可知。”
太夫人有气无力的道:“倒是难为她了。”
郑明珠道:“唉,当时她说那些话,也太不仔细了,清尘仙姑是何等人?怎可这样亵渎呢?可把我吓坏了,再三劝她,她只当我胡说,竟连神明也不信,如今怎么着?感情没冲撞在她身上,她是不怕的?幸而公主还有几分面子,求得了仙姑,不然这样下去,太夫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健壮身子,如何受得了?”
说着就拭泪。
太夫人道:“你是个好的,她也是一时糊涂,看在如今她为我祈福的份上,我也就不追究了。”
郑明珠笑一笑,站起来,吩咐丫鬟们好生伺候着,自己回甘兰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