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奉佛教为国教,金光寺作为国寺,自然是一派巍峨辉煌,很少有人知道,堂皇的金光寺后山,还有一个小小的庵堂。
竹林青翠,破旧的庵堂的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过了半晌,伴随“嘿咻”一声,一只木桶被抛过了低矮的门槛,紧接着一只小小的,穿着草鞋的脚从门内伸了出来。
这只脚很小,腿就更短了,好在那门槛不高,一个小人儿虽然有些吃力,却还是手脚并用地跨了出来。
那是一个小女娃,扎着两个很是凌乱的朝天小揪揪,一身青灰色的僧衣上打了零星几个补丁。
僧衣很大,但是底下的身躯瘦小,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但那张脸却依旧透着圆乎乎的婴儿肥,粉雕玉琢,十分可爱。
庵堂里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声音虚弱沙哑地说:“甜甜你又要自己去打水了?咳咳快放下,我再休息会有力气了就咳咳咳”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传来,小女娃连忙又从门槛翻了回去,走到房里给一位年老的比丘尼拍背顺气。
只是她小胳膊小腿得,到底有没有效果就不知道了。
“师父您就多休息会吧,把病养好了才能照顾甜甜呀甜甜力气大,甜甜只装一点点水回来给师父煎药就好了。”小不点一本正经严肃地说道。
只不过配合上她奶声奶气的嗓音,直让静心师太觉得心都要化了。
这么懂事可爱的小姑娘,那家人怎么就忍心把她丢在这山上
顾锦恬不知道自己师父到底在想什么,只是心里止不住地发愁。
她本是一朝公主却披甲征战十余年,战功赫赫却终久未婚配,本以为自己呕心沥血守护弟弟登上皇位便可以再无后顾之忧。
不曾想功高盖主,一手带大的弟弟竟一面笑着喊姐姐一面喂她喝下了毒酒
再睁眼就成了个襁褓里的奶娃娃。
静心师从没和她说过,但她其实知道,自己这一世出生某个国公府,父亲是世子,她还没出生的时候国师就给她批命,说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克父克母,想要化解得从小聆听佛音十八年。
因此她一出生便送到了这水月庵,由静心师太抚养长大,迄今为止还差一个多月就要满四岁了。
一开始国公府还和她配了奶娘,每月送来不少生活用度,但第二年开始,送来的东西就越来越少了,直到现在已经快一年再没有人上山来看望过她或者送银子过来了。
水月庵被金光寺的光芒所笼罩,本就没有什么香火,日子一下子就难过了起来,就连奶娘也跑路了,只剩静心师太和她相依为命,偶尔靠金光寺接济过活。
日子艰难,静心的年纪也大了,上个月下山化缘时淋了些雨,就此一病不起了。
顾锦恬请了金光寺通医术的小师傅来看过,请他们抓了些药,吃了半月却不见好转。
这半个月静心缠绵病榻,做饭煎药都只能她来,前日静心看她那么小要去金光寺的水井打水太过心疼,强撑病体起来了一次,结果反而病情加重了。
想她一世征战弄权,位极人臣,却无奈...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