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说这深更半夜的,太子殿下怎地来了小姐的院子?
来去如此隐秘,若非他方才起夜怕是还察觉不到呢。
楚彧将沈清欢收为义女一事,傅云舟白日里便得到了消息,只是楚彧将自己身边的随从留在了沈清欢身边,这他却是不知道的。
幽幽的打量了阿九两眼,傅云舟寒声问道,“你便如此住在这院中?”
隐约察觉到了傅云舟语气中的不悦,阿九虽不知为何,却还是小心翼翼的回道,“是小姐命卑职扮作粗使婆子藏身于此。
她说没有她的命令,卑职不可擅自离开这里。”
扫了眼阿九头上那半拆未拆的妇人发髻,傅云舟心知他所言非虚。
可就这么放任一个男人待在自己未过门的媳妇院中,怕是任谁也没那个肚量吧。
况阿九常年待在军中,言行粗鄙、行为不羁,傅云舟便更是不放心他待在沈清欢身边。
倒不是怕阿九生出什么异心,而是怕他保护不好她。
傅云舟本有意就此支走阿九,可想着他如今毕竟是沈清欢的人,自己直接插手说不定会令她不悦,还是待明日同她商量过后再定。
是以他便没再说什么,示意阿九退下后便准备走了。
可方才运起轻功,傅云舟便只觉得周身一阵血气翻涌,喉间传来一股腥甜,他突然吐了一口血出来。
“殿下!”凌七赶紧扶住他。
擦了擦唇角的鲜血,傅云舟缓缓的直起身,额上青筋暴起,他的声音却听不出丝毫异样,“无碍。”
“殿下,看来是段离给您服下的毒药发作了,可要传孙尧去太子府吗?”
“不必。”
这是段离新研究出来的毒药,连他自己尚未琢磨出破解之法,孙尧医术并不如他,又怎么可能解得了!
如今,他只可用内力压制毒性,等着段离研究出解药的那日。
俊眉微皱,傅云舟压低声音,沉沉说道,“此事,断不可让欢儿知道。”
这次,凌七却不似以往那般服从。
他皱眉看着傅云舟,眼中写满了不解,“殿下如此为了沈姑娘奔波,不就是为了让她死心塌地的嫁给您吗?那又为何不将此事告知?”
凌七觉得,若是沈清欢知道此事,定会感动的一塌糊涂。
关键是,此事并非是殿下刻意使苦肉计,而是他当真为了救她服下了毒药。
段离虽是神医,却有三不救:不孝之人不救、作恶之人不救、皇室之人不救。
为了让他给沈清欢诊治,傅云舟只能跟他谈条件,他亲自为段离试毒,方才换得对方来医治沈清欢。
当然,段离也不是就想要傅云舟的命。
若哪日他研究出解药,自会给他送去,只是究竟是何时,却连他自己也不知。
努力忽视体内锥心刺骨般的痛意,傅云舟侧过眸子,阴恻恻的扫了凌七一眼,声音比夜色还要寒凉,“此事若在欢儿那里走漏了半点风声,你应当知道是什么后果。”
“是,属下明白。”
收回视线,傅云舟临走前还是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沈清欢的闺房,眸光再次变的温软。
只要能救她,他做什么都愿意,又怎么舍得让她为自己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