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执念,若我不能弄清楚他的情况以便日后小心应对的话,方才我所言怕就是我们最终的结局。
我想对症下药,是以必须有你的帮助。”
听沈清欢说了这么多,再看着她唇上嫣红的颜色,凌七慌忙低下头去,终于松了口,“竹音寺的惠岸大师说殿下他有心魔”
“心魔?”
凌七沉重的点了点头。
他第一次见自家主子性情大变,是几年前在南境。
傅云舟在战场上杀红了眼,到最后甚至已经不分敌友,凌七只觉得,那天的天都是红的。
那场战役之后,他发现殿下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以往他虽然也冷冰冰的不苟言笑,但赏罚分明、治军整肃,但那天他却像一只狂躁不安的猛兽一样,一言不合便拔剑杀人,眼神阴鸷冷冽,声音嘶哑低沉,跟平时判若两人。
他怀疑所有人,包括凌七这个跟他出生入死的护卫。
这样的状态大概持续了有十几天,某天早上起来,他忽然就又变回了素日那个清冷无双的太子殿下。
微凉的目光,清冷的嗓音。
但他对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毫无印象。
当凌七将发生的事情描述给他听时,他甚至也没有半点记忆,就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那些事似的。
后来——
类似的情况又发生过两次。
忽然某一日,傅云舟遇到了竹音寺的惠岸大师,后者说他有心魔。
每每收到重大的打击和刺激,幽居在他心里的那只猛兽就会破闸而出,吞噬他的理智,让他变成另外一个人。
一个弑杀、嗜血的怪物。
“惠安大师说,若想驱除心魔最好的办法便是戒骄戒躁、无欲无求。”话说到这儿的时候,凌七飞快的看了沈清欢一眼,犹豫半晌,最终还是直言道,“殿下已许久未曾发病,最近一次还是在一年前。”
“那这次为何”
“是因为您。”凌七很快给出了答案,“昨日老太妃薨逝的消息传来后,太子殿下入宫守孝。
他料到此事必是大皇子在背后捣的鬼,恐自己一时控制不住脾气是以便装作晕倒提前离宫。
只是没想到,晚些时候大皇子殿下派人送来书信,殿下他看过之后便发病了。”
“信中写了什么?”
“属下不知,殿下一怒之下便毁了,那书信已化为齑粉。”不过他猜测,多半是与沈姑娘有关,否则殿下断然不会如此。
听完凌七的话,沈清欢觉得心里沉甸甸的,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这世间有令人疼痛难忍的刀伤、也有杀人于无形的毒药,却从未听过有能让人将自己一分为二的心魔。
“他每次发病,会持续多久?”
“这个不好说,短则几个时辰,长则十天半个月也是有的。”根本毫无规律可言。
“好我知道了”
眸光微暗的点了点头,想到什么,沈清欢不忘叮嘱凌七,“稍后傅云舟醒来若是问及此事”
“属下会为您保密的。”
“不。”沈清欢缓缓摇头,“你要据实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