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了悲痛之色,缓缓地道“太子遭难,于朕是沉痛打击,但正如诸位所言,国本不可怠慢,太子在位二十余载,对朝廷对北唐的贡献很大,深得百姓敬重与爱戴,因此,朕想当着今日大家都在场,先处理一些家事,再商讨国本大事。”
家事?众人微怔,这天子哪里有家事?天子的家事就是国事。
但既然圣上说要商讨太子的事情,那就不妨先听,因而谁都没发话,只等着他继续说。
献帝见众人都没发话,便继续道“太子是皇嫡长子,他这一房是不可断的,太孙如今情况堪忧,能否痊愈谁也不知,而太子妃的丧事在即,灵前需要守孝之人,朕决定让肃王世子宇文啸兼祧两房,以他名义为太子妃发丧。”
这话一出,裕亲王就马上反对,“父皇,这怎么可以?极儿虽痴呆,却还能承继长房,实在不能也可从旁支挑选过继,这兼祧两房实在不必要。”
裕亲王反对,底下很多人也都反对,虽然是兼祧两房,可如此一来,宇文啸也归入了太子一脉,那岂不是可以改封他为太孙?这是万万不可以的。
苏昶马上出列,跪下道“圣上,臣认为此举甚好,如此一来便使得皇长子一房后继有人,皇家长脉不断。”
以苏昶为首的人,也都纷纷地站出来附议。
这自然就掀起了一场骂战,反对的并非一派,而是几派,但如今为了不让宇文啸兼祧两房,都联合起来驳斥苏国公,献帝偏这个时候不管,任由争议发酵,底下的人便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裕亲王道“既然是兼祧两房,那应该公平竞争,宇文啸虽于国有功却身染杀戮血腥,外头名声狼藉,不得民心,怎可当太子之子?”
云王更是指着肃亲王痛斥,“难怪你说不同意废太子,竟是存了这狼子野心,你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把自己的长子送给长房,好坐拥渔人之利?何其无耻?”
肃王素来怕云王,被骂得脸上发烫,嗫嚅辩解,“这是圣上的意思。”
落蛮本以为肃王能掷地有声地反驳,殊不知却是这般蚊蝇之声,不禁摇摇头,这老公公还是太软弱啊,她见局势争持不下,太皇太后气得脸色都青了,她虽看得心焦却不能说话,这并非是家事,而是国事,她不能干预。
她看向宇文啸,他是淡定地陪在太子的身边,至于其他人的争吵,仿佛和他无关一般,依旧是那样月白风清的模样。
但终究大火是烧过来了,裕亲王指着他,厉声道“啸儿,你说,以你的德行修为是否足以担得起皇家长房一脉?”
一般来说,这样咄咄逼人的问话,又是长辈,宇文啸怎么也得说几句谦虚的话,可他却是缓缓地站起来与裕亲王平视,三个字从他的唇间溢出,“担得起!”
裕亲王想着他往日性情低调,尤其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当谦逊才是,殊不知他竟如此厚颜无耻,直言担得起,让裕亲王气得发怔,“你竟说你担得起?你残暴不仁,心狠手辣,煞星托世满身血腥,怎还如此厚颜无耻?你何德何能啊?”
宇文啸看着他,凤眸寒芒倏闪,“裕王的指责,可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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