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讨没趣,您说是不是?”
说着,杨太妃就捏着帕子,装模作样地拭着眼泪。
礼亲王:“”
礼亲王想说什么,却见杨太妃放下了帕子,抢在他前面说道:“礼亲王,阿锦提出辞爵,应该是自觉德不配位。”
“俗话说,强摘的瓜不甜。他既然做出了决定,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还是应该顺着他的意,何必强人所难呢!”
杨太妃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但她真正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了。
礼亲王又不是蠢人,如何看不出杨太妃巴不得顾锦弃了爵位。
礼亲王被气到了,丢下一句“告辞”,就拂袖而去。
礼亲王回府之后,就得了消息,他前脚刚走,后脚杨太妃就让人去请了元清观的道士上门做法事,据说是杨太妃昨夜梦到了过世的先郡王爷,先郡王爷给她托梦,把次子顾锦痛斥了一番
这一下,礼亲王觉得他似乎明白顾锦为什么要辞爵了。
他早知道靖郡王府里乱得很,没想到竟然内斗到了这个地步,如此下去,迟早会为郡王府惹出弥天大祸来!
礼亲王也无力再管这件事了。
接下来的几天,在杨太妃以及顾老三的推波助澜下,关于这件事的流言沸沸扬扬,越传越夸张,越传越离谱,短短数天,京城上下全都知道靖郡王顾锦德不配位,要被皇帝夺爵了。
这个消息同样地也传到了身在永定侯府楚千凰的耳中。
告诉她的是大丫鬟抱琴。
“你说什么?!”楚千凰不敢相信地脱口而出,差点失态地摔了手里的茶盅。
明明一切都按着她布局得一步步进行,事到临头,靖郡王居然被皇帝夺爵了。
楚千凰深吸一口气,略微定了下心神,再问道:“抱琴,到底是什么回事,跟我细说。”
抱琴咽了咽口水,说道:“我今天在郡王府外听恰好听到两个婆子在说话,听她们的口气,靖郡王似乎犯了什么大错,为此皇上前两天当朝怒斥了靖郡王一番,还要夺爵,当时还是被礼亲王劝住了,才暂时搁下了。”
抱琴有些忐忑不安地看着楚千凰。
她今天去郡王府的目的,是奉了楚千凰的命,去“问候”顾之颜的病,没想到她还没敲响郡王府的角门,就在巷子口听到了两个婆子在说靖郡王要被夺爵的消息。
当下,抱琴就惊呆了,最后也就没进郡王府。
“”楚千凰的拳头握成了拳头,又松开,坐立不安。
抱琴接着道:“大姑娘,奴婢还听到她们说,杨太妃把郡王爷与王妃赶出了郡王府,现在他们带着生病的惠安县主暂时住到穆国公府去了。”
楚千凰:“!!!”
楚千凰又是一惊,面色阴沉如水。
她的指甲又开始下意识地掐着她的指腹,一下又一下。
须臾,她再问道:“你可打听到靖郡王到底犯了什么错,才会让皇上气得要夺他的爵?!”
抱琴哪里知道这么多,摇了摇头头,“奴婢也不知道这事靠不靠谱,后来特意去了常去的一家茶馆打探消息。听茶馆的小二和茶客们都说到了郡王爷要被夺爵的事,所以这估摸着是真的,可是理由就五花八门了。”
“有人说是先郡王爷给皇上托梦,斥郡王爷不孝不敬,无德无才;有人说是郡王爷的差事没办好;有人说郡王爷言行轻佻,冲撞了什么贵人”
抱琴就把市井的各种传言都说了,越说越离谱。
楚千凰将信将疑,又是好一会儿没说话,然后霍地起了身。
她必须去找沈菀问问,她费了这么多心思,决不能白费了。
可想而知,要是靖郡王顾锦真的被夺了爵,就算他勉强保住了礼部的差事,恐怕也担不起给公主送婚的差事了,皇帝肯定会另外再从宗室中择一名王爷。
但是想到沈菀此刻身在穆国公府,楚千凰又坐了下来,神情犹豫不决。
她要是去了穆国公府,肯定瞒不过沈氏的耳目,现在她被禁足在侯府,不能出门,“不该”知道这些事的。
楚千凰的玉齿反复咬着下唇,将唇畔咬得殷红,几乎咬出血来,眉心轻轻地蹙起。
考虑了足足一炷香后,她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没起身。
她告诉自己,等着吧,现在也只能等着了。
上次她只给沈菀一张符纸,以顾之颜现在的状态,她已经对药物成瘾,这么一张符纸最多能够维持住她五天的状态,这就意味着,沈菀迟早会自己来找自己的。
那么,主动权就会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这么想着,楚千凰稍微冷静了一点。
她又按耐了一天。
这一天,她几乎是在坐立不安中度过的,夜里也是辗转反侧,既怕沈菀不来找她,又怕沈菀会带来靖郡王被夺了差事的坏消息,也怕沈氏会发现她的谋划
漫长的一天一夜就这么过去了,终于,在楚千凰的焦虑快要到达顶锋的时候,丫鬟来禀说,靖郡王妃来了。
听到禀报,楚千凰先是一惊,然后狂喜。
她立即就收敛住了情绪,吩咐道:“把王妃请进来。”
抱琴亲自去把沈菀请到了东次间,沈菀穿了一件蜜合色云纹团花褙子,琥珀色绣栀子花湘裙,发间插了三支镶南珠的发钗。
她的脸色腊黄腊黄的,眉头紧锁,神色憔悴而又疲惫,就像是一朵盛放的牡丹花褪了颜色,开始走向衰败。
很显然,过去的这几天,沈菀的日子处于水深火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