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陆知意马上去剥红薯。
但因为是刚出炉的,非常烫,所以她一边剥一边烫得直摸耳朵。
还没剥两下,忽然一只好看的手就伸了过来。
从她手里把红薯拿过去,慢慢剥开,露出了里头黄灿灿,还在冒着热气的红薯肉,然后才递回给了陆知意。
陆知意接过去吃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心尖儿都在冒热气。
只是吃着吃着,她的眼圈就泛红了。
容钦见小姑娘只埋着头,小口小口地咬着,没有发出半点儿声音,跟平常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一点儿也不像。
忽然,就见这只小仓鼠抬起了头,把手里的红薯往上递了递,“哥哥你要不要吃呀?”
容钦看到小姑娘的眼角竟然红了,明显是愣了一下,而后才开口:“你不好吃吗?”
原本他是想问对方是不是哭了,但又觉得对方是女孩子,这么直接问不大好,就转了个弯。
陆知意摇摇头,“好吃,特别好吃,我只是想起我很小的时候,我大爸爸经常会偷偷带我出去吃烤红薯。”
容钦听到这个称呼,倒是有些奇怪,“大爸爸?”
“嗯,我有两个干爸爸,我小时候经常住在他们那里,他们对我特别好,小时候我许诺过大爸爸,等我长大了,一定给他买很多很多好吃的,可是近些年,他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我我有点儿害怕,就一点点。”
其实她很害怕,虽然大家都很一致地什么也不说,可是其实他们心里都很清楚。
陆知意从小在一个温暖的大家庭里长大,她所接触的,都是这个世上最美好的东西,她的世界里,从没经历过什么叫生老病死。
她第一次感到害怕,是在她十二岁那年,她住在自家大爸爸的家里,和他在院子里打水仗,结果毫无征兆的,魏牧之就在她的面前晕过去了。
那个时候她虽然还小,但知道一个人忽然晕过去意味着什么。
再后来,魏牧之在医院里住了很久,而她则是被两个哥哥接回了家。
再再后来,她就一直住在自己的家里,只有逢年过节的,才会去串门拜年。
她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其实当年在魏牧之被紧急送往医院之后,她也跟着过去了,而且她也听到了医生说的话。
所以在后来每年的生日上,陆知意许的第一个愿望,就是希望自己的大爸爸能够健健康康地活着。
这样不快乐的事情,陆知意原本是不愿意去细想,更不会主动和别人提起。
容钦低眸看着她,他能感觉到,面前的这个小姑娘是在强颜欢笑。
但即便心里很难过,但她也只是红了眼角,始终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容钦抬起了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会好的。”
这个小姑娘的世界是用温暖的花堆起来的,那么善良又乐观的她,值得世界对她的偏爱。
陆知意忽然仰起头,看着他,眨巴眨巴大眸,“哥哥,你刚才是不是在摸我的头?”
容钦一愣,旋即欲盖弥彰地缩回了手,“没有。”
睁眼说瞎话的小哥哥好可爱呀。
陆知意跟着笑得眉眼弯弯,坏心情一扫而光,然后朝着容钦靠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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