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完,宫女就退了出去,接着,屏风后头的宫女也鱼贯退出。
信王看了屏风一眼,一个女人泡在浴桶中不时撩撩水花的影子映在屏风上,配上这屋里的香,很容易让人心猿意马。
信王撇开脸,他坐姿如钟,一手放在桌子上,一手搁在膝盖上。
他修长苍白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自己的膝盖,淡淡地劝说道。
“皇帝并没有死,死的是替身,千面失败被抓……这一切都是皇帝针对我们做的一个局,想必京城中皇帝亦是做了完全的安排,我们现在离开脱身还来得及!”
“哈哈哈哈……脱身?”屏风后头的女子娇笑起来。
“为什么要脱身?”
“我偏不!”
“你可别忘了,咱们手上又不是没有筹码!”
信王嗤笑了一声儿:“秦玉娇吗?”
“你太低估皇帝了,跟江山社稷比起来,便是再心爱的女人他也可以亲手杀掉!”
“这样的例子还少吗?”
“远了不说,就说前朝的中兴之帝玄宗皇帝,那么爱他的贵妃,恨不能将全天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结果在信臣造反,朝廷兵马节节溃败,他带着贵妃仓皇逃窜,可逃到半路,士兵们哗变了,要求他杀了贵妃。
这位爱贵妃爱得死去活来的皇帝,爱到不思朝政,大肆封赏贵妃的家人,纵容贵妃的哥哥把持朝政胡作非为……以至于他一手带向兴盛的皇朝迅速败落……这位玄宗皇帝利索地赐死了贵妃……
这世间最不能信的,就是皇帝的爱!”
“人生苦短!”
“你何必执着呢?”
“你不必劝我!”屏风内的女子冷了语气,“秦玉娇到底有没有用,你说了不算!”
“我与狗皇帝仇不共戴天!”
“他这江山,我要定了!”
“我要他眼睁睁地看着,看着他费尽心机得来的江山怎么被我一寸寸毁掉!”
“倒是你,你若怕了,这个时候走还来得及!”
信王苦笑一声:“我若想走,又何苦陪你走到现在!”
你不回头,前方的苦海就只能我为你搭桥。
我能给你的,唯有这条命而已。
“既你心意已决,那我就去安排了。”信王起身,没有多看屏风一眼,转身就走了出去。
明知前方就是阿鼻地狱,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一头扎了进去。
走出宫殿,信王抬头看天,湛蓝的天空上飘着几朵洁白的云。
他伸手在虚空中抓了抓,又将握成拳头的手举到眼前松开,掌中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是啊,他能抓住什么呢?
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
崽儿担心的事儿暂时没有发生,路途上一直很平稳,并没有遇到伏兵什么的。但是路途走到一半儿,皇帝就命所有人停下来,安营扎寨。
出来猎场的勋贵大臣们可都没带帐篷!
且皇帝随行人员带来的帐篷很少,最多能供皇室成员使用。
皇帝拨了两处营帐给伤员,交给太医院负责,至于其他人嘛,就在马车上将就将就。
赵香柚醒来的时候营地已经扎好了,她是被饿醒的,醒来什么都没问麻溜地下马车去找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