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妇人搂着孩子跪在雪地上,孩子在她怀里吓得直哭,小脸儿冻得通红,嘴唇也冻得青紫。
她开了这个头,另外几个抱着孩子的妇人也哭求起来。
她们虽然自知道没什么用处,但心底总是存了那一两分幻想的。
幻想站在她们眼前的人能心软那么一丢丢。
“放了孩子们吧!”这个时候一些个男子也加入了求饶的队伍,不是他们傻,也不是他们没有骨气。
只因他们为母。
他们为父。
哀求声此起彼伏,不是为他们自己,而是为他们的孩子。
娄院正左右望着,心在这一刻碎成了齑粉。
古太医居高临下地看着,等这些人磕够了,才轻飘飘地道:“我只是个太医啊……我可没有权利来决定你们的生死。”
“你们要怪,只能怪你们命不好!”
说完,他看着娄家人眼里的光渐渐暗淡,泯灭。
古太医看着这样的目光,心里不知想起了些什么,他再度弯腰在娄院正耳边说了一句话。
娄院正转头就咬住了他的耳朵,狠狠地扯。
“啊……”古太医疼得尖叫起来,几个士兵听见动静忙跑过来踹开娄院正。
古太医捂住了耳朵,血从他的手指缝隙里流淌了出来。
娄院正使劲儿嚼吧,他的嘴里亦是流出鲜血。
不知是被踢出来的血,还是古太医的血。
娄院正把耳朵吐出来,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他就是想重新缝合回去都不可能了。
娄院正在风雪中大笑:“哈哈哈哈……有残缺者不可为官,古太医,不知道陛下会不会为你网开一面呢?
“哈哈哈哈……咳咳咳……”
娄院正笑得咳嗽起来,士兵上去就揍,把老头儿揍得直吐血。
几个娄家的男人站起来冲过去撞开士兵,趴在娄院正身上用身体护住老父亲。
他们虽然手脚上都戴着镣铐,但也不至于动不了。
几个男人用自己的身体筑成一道保护墙,将娄院正护在他们的身下。
任由士兵拳打脚踢,用刀背狂砸他们的背脊。
娄家的女眷们哭声四起。
监斩官气死了,直接命令士兵们打,若不是还差一丢丢的时辰,他现在就下令杀人了!
娄家的女眷被打,有半大少年护自己的母亲,也有母亲将孩子死死地护在自己的怀里。
便是被打得吐血也不松手。
她们这般,引来围观百姓们阵阵唏嘘,纷纷道何苦呢?
马上要行刑了还……
还打人。
法场乱糟糟的,古太医的人将他搀扶先去,给他包扎伤口。
这时监斩官面前的香燃尽,监斩官命人将人押解到位,刽子手高举鬼头刀。
风雪潇潇,娄家人一片哀戚。
妇人们让孩子们闭上眼睛,不许看。
有人轻声哄孩子:“闭上眼睛不要看,不疼的,一下子就过去了!”
“乖,听娘的话,娘牵着你的手。”
“这样便是下了黄泉,娘也不会弄丢你!”
“光儿不怕,光儿听娘亲的话!”
“丫丫也听娘亲的话!”
孩子们稚嫩的声音,散在风中,监斩官手里的令签有力地投掷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