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小婷扬了扬眉毛,道:“五年前的事儿,就算有物证时至今日也湮没成灰,哪会等我们去发现?”
“再想想,天无绝人之路。”
“除非通过省纪委查到当年举报者的真实身份!”
方晟为难地摇摇头:“早就想过,但纪委有专门的保护机制,大案要案的举报者资料都列入绝密档案,只有一把手签字后才允许调阅。”
“法院方面呢,举报者总得出庭作证吧?”
“闭庭审讯,外人根本不知道详情,而且法院也有类似保护机制。”
“哦,那就没办法了。”鱼小婷失望地说。
两人沉默片刻,方晟又将录音听了一遍,道:“还要把目光放到开发商身上,关注的焦点无非那几尊大神——赵安、于双城、李莱、宣德志和孙玉良,他们在红河的地皮份额最大,涉及利益最多,有赶走牛德贵的现实需要。”
“那好办,都抓起来拷问!”鱼小婷的办法简单直接。
方晟抬手道:“对付他们行不通,都是老江湖了肯定留有后路,只要动一个其他人全都知道,到时溜得没影我们反而被动,让我想想孙玉良的后台是孙正和罗世宽;李莱是黑社会背景,这两家跟省纪委没有直接关系。赵安的靠山是雷南,当时只是潇南市长,按说也达不到那个实力;宣德志来头最大有冯卫军撑腰,但省委书记反而不便直接插手,而且柏丽欧一向低调,刻意跟其它几家保持距离;唯有于双城倚仗的齐洪波,其父亲是时任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的齐辉,我第一次被双规就是这家伙使的坏!当时省纪委副书记郑子建是他的一手培植的心腹,对他言听计从,连我都敢下手,更何况没什么根基的牛德贵?”
“今夜就把于双城不,齐洪波抓起来,估计略施手段就乖乖交待了。”
“齐洪波只是二东家,策划实施还靠于双城等马仔,要逼出具体操作的细节,比如说苗海虹那一百万谁出的,从哪个账户出的;汇到牛德贵一家三口银行卡的钱从哪儿来,经办者是谁等等。”
鱼小婷沉吟道:“钱的问题事隔多年,当事人未必记得清楚。如你所说,还得有更确凿的证据才行。”
“我当然还有后手,但经济问题是核心,当务之急要把行贿和受贿细节弄清楚。”
“好,我这就动身去省城,”鱼小婷似想到什么,眨眨眼道,“今晚真不需要我护送?”
方晟没好气道:“又不是龙潭虎穴!”
一到办公室,方晟吩咐办公室找出三年前苗海虹工作调动的相关资料,显示她从办事员提拔到榆洛县妇联任副主席,副科级,理由是主动揭发牛德贵违规行为,保护证人声誉和人身安全。去年榆洛县常委会讨论研究决定苗海虹享受正科级待遇,很明显是邵卫平打的招呼。
方晟立即打电话给徐璃,问她是否记得苗海虹调出红河管委会的来龙去脉。徐璃沉思良久说有点印象,好像迫于牛德贵权势被睡了几次,然后主动向省纪委调查人员揭发,属于有功而且受保护对象对了,冯子奇专门给我提过这事儿,还说是他老头子的意思。副科级不算什么,妇联也谈不上好去处,我没在意就放行了,你怎么问这个?
关于牛德贵的冤案。方晟沉声道。
徐璃愣了愣,说你凭什么断定是冤案?仅仅因为他跟你一样主张清理圈地,站在道德至高点?肯做事做实事的领导未必不贪钱。
收不收钱暂且放到一边,你见过苗海虹本人或照片吗?就那德性倒贴给牛德贵都未必肯要,还以权势施压呢,也就邵卫平口味重好她这盘菜!方晟道。
徐璃放低声音说那可说不定,也许她擅长内媚之术,弄得邵卫平欲罢不能呢?
方晟奇道你在哪儿,说话这么没顾忌?内媚也要有外貌配合好不好,比如你就算没“名器”,男人也抢着要。
这话听着受用。徐璃笑道,转而说牛德贵的案子水比较深,冯卫军有无参与不清楚,但齐辉、夏伯真、郑子建都露过面,虽然眼下这些人退的退、贬的贬,狗急了还咬人,最好别掺和。
我明白。方晟道。
看到一大叠材料,方晟独自想了很久才继续处理耽搁的事务,直到下午三点才搁笔,揉揉发酸的手腕叹了口气,拨通樊红雨的手机,道:
“不管你今晚有啥活动,我马上到梧湘。”
“你疯了!”樊红雨失声叫道,隔了好一会儿换到安全地点说,“晚上我有三个宴席要露脸,都是没办法推掉的重要”
“我动身了,到时联系。”方晟说罢挂掉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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