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哪根线?”江珞斌问。
白钰掏出手机调出甸西城市行正地理图,手指沿着其中一根曲线从东画到西,然后道:
“甸西江。”
西南乃至大南方都习惯把稍微大一点的河称作江,因此甸西江实际就是条贯穿甸西城区的大河。
盯着那根曲线足足看了两分钟,江珞斌陡地笑笑,道:
“是不是搞水利工程得心应手,把关苓的经验搬到甸西?那可不一样喔。”
“我敢向江省长保证两条,一是绝对不额外负债;二是不兴师动众不劳民伤财!”白钰郑重道。
江珞斌挺直身子倚到椅背上,表情大有玩味地说:
“这线那线我都记不住,我只记得清降600亿,如期硬碰硬完成就是大功一桩,否则”
白钰道:“我明白,江省长。”
“好,就谈到这儿吧。”
江珞斌顺势结束会谈,白钰遂知趣道声晚安后离开。
出了门还由一层一级秘书送出一号楼大厅,远处柴君忙不迭迎上前,凑在耳边轻声道:
“在您之前江省长会见了庄市长,据说谈得不怎么样”
“哦?”
“具体情况不明,反正庄市长出来时脸色不太好,”柴君声音更低,“然后临时通知您过来本来没这个安排,庄市长会见前一个多小时就接到通知了!”
白钰恍然大悟,顿时庆幸不已。
由此证明从空降以来逢人只说七分话的策略很成功,自己仅仅在庄骥东面前提到“公益转商用”和“市值管理”两点,都被拿到江珞斌面前兜售。未曾想江珞斌却非好糊弄的领导,一直穷追不舍逼得庄骥东词穷,这才临时决定让自己过来谈话。
虽然谈到最后都没弄清江珞斌的立场,或许他根本不存在立场而急于拉拢自己实现清降目标,完成京都交办任务。
省长跟省委书计不同,要真正做事并拿出实绩的,从这一点分析江珞斌空降通榆以来的言行都有脉可寻。
信步回到所住的宿舍,蓝依已经陪靓靓睡了,白翎正坐在客厅等待。
“妈妈还没睡啊。”白钰笑道。
白翎也笑:“搞情报工作的都是夜猫子,这会儿哪睡得着?新省长来了么,一号楼都戒严起来了。”
“刚刚跟我谈了会儿,下达清降600亿任务。”
“给年轻干部压担子很正常,”白翎轻描淡写并没当回事,转而道,“小宝,知道我这次来除了全程保护蓝依,还有啥事儿?”
“呃”白钰胡乱猜到,“查找影子组织线索?”
“影子组织千万别碰,否则一辈子不得清静!”白翎慎重道,紧接着从身边包里取出一件玉器,是一条小龙面前盘恒着一条蜿蜒起伏的老龙,“看看这个。”
白钰接过来掂了掂,很内行地说:
“明清时期常有的玉器题材,叫苍龙教子,又叫玉龙钩,皇宫贵族人家生活用品。”
“明清吗,你确定?”
“舅舅以前教过,鉴定玉龙钩年代有个小诀窍,如果卡口即两个龙头间隙能放进小号毛笔说明是清代,放不进就是明代。”
白钰边说边取来根吸管再用餐巾纸层层包裹成类似尺寸,轻轻一搁,正好放入卡口里。
“清代没错,”白翎继续考儿子,“是不是卖家所说的乾隆玉龙钩?”
“舅舅还说乾隆时期老龙头要高于小龙头,才有教导的样子,这俩龙头一样高,不对。”
“好,上路了,继续说。”
白钰将玉龙钩侧面迎着光亮转了一圈,道:“老钩全靠手工打磨,龙头呈u型转弯,它这形成切角不对,应该是晚清光绪、宣统年间机械加工而成,新货!”
“都说到点子上了!”
白翎点头赞许道,“两个月舅舅在琉璃街看到这个,紧接着他所在的收藏圈不时在各地都有发现,说明什么?”
“不是零打碎敲的仿制,而是规模化、成批量制造赝品的造假集团?”白钰疑惑道。
“十多年前爸爸在晋西打掉内地最大、最猖獗的造假集团后,古玩造假深受重创,文物市场一度回归清朗正常的交易环境,没想到如今又死灰复燃,来势还很凶猛!”
白翎神情冷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