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台上红布绕,帷幔遮。
层层叠叠的深处,妖艳的男子披头散发,着一身外红内白,单手支着头颅,侧卧地板,丹凤眸微阖,享受山崖上肆意的风吹。
左手轻敲着地板,其声虽不剧,律动却隐隐附和着周遭的渺渺风声,以及悠悠琴声。
抚琴的是一个面相英武的男子,就在他一侧。
另一个同样英武的男子,则在他身后,轻轻帮他揉肩。
此处悠扬风和,与山下喧天的厮杀形成鲜明的对比。
而花海一侧。
黑**的山壁上,忽的洞开出一个口子,走出了一人。
背负刀,腰悬剑,步态沉稳,英姿勃发。
独孤无冲!
出来后,他娴熟按下旁边的机关,石壁门户便重新合上,回归成了一块山壁,看不出丝毫异样。
楼台上妖艳男人倏地睁眼,坐起,透过风扬的帷幔,望向那边,随手轻挥,帷幔倒卷,卷上了旁边木架,露出中空,直面彼此。
琴声消止。
不需吩咐,两个男子主动起身,无声无息退往了竹楼之中。
号称东帝的男子,露出一抹笑意,他不仅男生女相,艳若桃李,连说话声音也娇柔如**:“是无悔啊,来我这里,是教中那些废物抵挡不住了吗?”
无悔。
风无悔。
此生抉择,生死无悔。
独孤无冲的本名,据说是他那父亲生前所取,东帝一向这么喊他。
独孤无冲**直接回答,而是通报道:“我过来时,正教的人马抵达山下,始祖教已停止了对铁壁关的攻势,还抽调了部分人手下山阻击。”
东帝笑道:“正道那些人性子就这么急,连让我们两败俱伤的功夫都不愿等吗?”
对正道一方行为,独孤无冲不作评价,反问道:“本教高手不如始祖教,在山下时,难免吃亏,但既然到了黑金崖,有主场优势,铁壁关更是坚不可摧,始祖教凭什么与我们同归于尽?”
东帝摇头道:“雄关再坚,城头再高,也不过阻挡些个虾兵蟹将,若绝顶高手单线突破,还是有望上来的。”
独孤无冲道:“本教高手都在那里汇集,一二绝顶高手,就算上来也是被围攻而死的**。”
东帝意有所指道:“只怕人在心不在,彼此龃龉。”
独孤无冲问道:“教主是担心有人趁乱对自己人下手,还是担心有人会暗通款曲,甚至直接投敌?”
“唉,我不是说过,私下里,要叫我叔叔吗?你怎么总也不听?”
东帝叹气。
独孤无冲不接话头,只道:“教主还没回答我的话。”
东帝道:“有区别吗?唉,这些*,我隐居在此,无心教务,只怕教中早就暗流丛生了,也不知道多少看我不惯的人,在想着借机除去我这教主,自命神教主宰,武林帝皇了。”
独孤无冲道:“以教主的手段,只要出手,那些也不过是土鸡瓦狗,翻手可灭,你既然一切都知道,又为何始终坐视不管?”
东帝却幽幽道:“为何要管?一些蚂蚁躲在角落里,商量着怎么咬你,怎么咬死你,却不知道你就在一边看着,这不是也很有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