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釉方花盆被莲主子用到了食盒里,当成了盛水隔热的容器去用!
哎哟喂,莲主子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直到那时,他才知晓,莲主子恐怕是看这三个瓶子,就这方花盆颜色最朴素,上头没山没水又没画,以为不值钱才用的。
他后悔啊,怎么不多问几句,若是知晓,便不会选这么个孤品了。
看莲主子选着了合适的容易,那么高兴的模样,张庆有苦难言,只得跟万岁爷禀明了。
而万岁爷彼时用着莲主子送来的膳食,大手一挥,说就那样罢,她高兴就好。
万岁爷不肉疼,他肉疼啊,如此珍贵的瓷器,被当作了食盒,这不跟煮鹤焚琴那般吗,要遭雷劈的!
当然,要劈就劈他,谁叫这花盆是他送过去的,莲主子不知者无罪。
看着大壮走近,张庆紧走几步,嘴里肉疼地嘱咐道:“慢着点,稳当点,别摔了。”
殿中,皇帝看着一份密奏,手指叩着案面,思索着什么。
抬头见张庆带着提食盒的小太监进来,皇帝冷冽的气质顿时变得柔和起来。
张庆躬着身子问道:“万岁爷,莲主子送的晚膳到了,可要现下用?”
皇帝问道:“可有回话?”
大壮提着食盒,赶忙上前一步道:“回万岁爷,有的,莲主子请您及时用膳,还给您回了信。”
皇帝展颜一笑:“呈上来。”
这一刻,期盼久矣。
他近日虽早出晚归,可和他的小妃嫔纸条传情,却也别有一番滋味,只是纸短情长,道不尽他的相思。
大壮忙单手提食盒,另一只手往怀里掏。
张庆怕他将食盒摔了,赶忙制止主他,亲自伸手将那丑荷包从他怀中掏出。
这荷包张庆印象深刻,是莲主子亲手所做,歪歪扭扭不规则的走线,上头绣了一丛……一丛……
罢了罢了,眼力有限,他无论瞧了多少次,上头绣的那一丛都认不出是花鸟还是鱼兽。
总之莲主子这荷包,好认得很,是这宫里头独一份,就算戳瞎他的双眼,他也能摸得出来。
张庆将荷包掏出后,小踩碎步,急急呈上给皇帝。
皇帝接过打开,拿出纸条,嘴角含着温柔的笑意,展开纸条,上头写着“江上往来人,但爱鲈鱼美”。
得,今夜晚膳中有鱼。
皇帝忍不住感到好笑,他的小妃嫔真是有趣,最近在学诗词,学到什么与吃有关的诗,便给他做什么膳食,从这几顿膳便能猜出。
他的人儿他了解,定然不是先做好才赋的诗,而是先找了诗,再给他凑的膳食,为了给他回纸条子,也是煞费苦心了。
他敢说,今后他的膳食定会随着她学的诗词而变化,唉,真是拿他没办法。
皇帝无奈摇头,却乐在其中。
他想了想,提笔回了一个纸条“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等纸条墨干了后,折叠塞进去荷包递给张庆:“一会儿送过去,摆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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