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明白,皇帝摇了摇头,在想教她作画的可行性,想了想罢了,她想学再说。
不再想这事,皇帝将纸原封放好,轻轻扶着人靠在他身上,双手穿过她的腋下和膝盖弯,将她打横抱起,往床上走去,把她盖好被子安置好。
最后亲了她一口,皇帝放下帐子,把多数灯盏吹熄,留下他桌案上的几盏,接着批阅奏折。
夜越来越深,奏折快要批完时,外头门外传来轻轻的呼唤声,是张庆的声音。
皇帝抬眼看过去,便见张庆躬着身子走了厅外头等他,似是有事要禀报。
他放下朱笔,知晓定是有事,否则张庆不会轻易进来。
披上披风,走到外头,张庆低声禀报,说是曹德求见,有要事禀报。
他精神一振,看来事情有进展了。
见到曹德的第一眼,他肩头上绑着的白布十分醒目扎眼,人也蔫蔫的,像是伤势过重。
曹德似忍耐了极大的痛楚,面色惨然,微微颤颤开始行礼:“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臣,不负众望,终于活着回来了……”
皇帝一挑眉,微微皱眉,语含关心道:“伤了?有无大碍?”说着伸出手要去翻看那包扎的白布。
曹德一个利落的动作起身,躲闪避开,嚷嚷道:“喂喂喂,尉迟昭,你这也太没良心了,居心何在,见我伤这么重还来碰我伤口,莫不是想让我伤上加伤吧?”
又被看穿了,曹德气恼,他这伤是真的,只是没表现那么重,此时又黑灯瞎火的,就一盏宫灯,怎么一下子又被发现了。
皇帝放下心来,确定人是装的。
这厮他也算十分了解,伤越重越若无其事,伤得轻了反而咋咋呼呼的要讨赏。
将伤口绑带包扎在外衣上,就差昭告天下伤得很重了,这厮越来越敷衍了。
不过此番任务不轻,又是深入军中,定然凶险。
他略一点头:“近日内卫司辛苦,赏。”
“吾皇英明!”曹德顿时喜笑颜开,尉迟昭腹黑是真的,大方也是真的,虽被识破,可殊途同归,该要的赏也要到了。
皇帝笑了笑,正经说道:“回去后传黄祖德帮你包扎一二,不必担心泄露,人可信。”
曹德心中泛起暖意,狐狸眼扬起一抹笑意,低头笑了笑,尉迟昭眼睛还是那么毒,就知自己这伤瞒不过他。
他道:“一点小伤,不碍事。先容臣禀报此次出京之事,臣此番出去,可是大有收获!”
提到此番出去,曹德眼中绽放着异样的光芒。
内卫司已淡出朝堂视线多年,只暗中行事,从未像如今这般复出,如此高调。
这段时日,内卫司一明一暗分派两拨人。
一拨在明,借着当初吴御史之事整肃朝中风纪,查有牵涉之人,总之是半真半假地查,今日查到这个朝臣亲属强抢民女,明日查那个权贵家奴霸占百姓良地,引来百姓一片叫好声。
被查之人都不怎么干净,经不起查,且或多或少都与薛平有干系,弄得这些人鸡飞狗跳,却敢怒不敢言,也不敢问,也不敢说,查到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