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未动之时,阴阳未分,虚实未现。一动阴阳即分,虚实立现。阴不离阳,阳不离阴,周身相随人难侵。静如磐石虽坚难破,动若奔雷长驱直入。”天帝落下一字,然后摇摇头道。说时迟那时快,经他这么一提点,我当即作出了反应。心念动处,脚下泛起阴阳。我心中一片空灵,不惧,不退,不动。任由喜蛛一刀横扫到我的身侧。喜蛛见势面露得色,手中更是加了几分力道。一刀过来,接着他发现自己的刀似乎斩到了棉花上一般,毫无受力之处不说,反而有一种被粘滞的感觉。想抽刀,刀一动我脚下的阴阳随之转动将其粘住。想要递刀刺我,却又如同泥牛入海。明明我就在他的面前,可是他却觉得他的刀距离我是那么的远。这一瞬间,喜蛛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咫尺天涯!
“这一招,名为虚实!”天帝故意落错一字,然后口中轻言道。对面的西王母见状呡嘴一笑,落下一子后开始从棋盘上拣起棋子来。天帝故意面露懊恼,实则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欢喜。又逗她开心了一次,他在心中想道。
“虚实!”我抬眼看着喜蛛一笑,然后便觉得体内的道力狂涌而出化为长剑直插向喜蛛的胸口。
“嘡!”喜珠松手舍弃掉一柄短刃,挥动剩下的那柄短刃勉强格挡下了这一招。长剑磕飞了他的短刃,狠狠插在他的胸前。喜蛛运足了功力挡住了长剑的侵袭,整个人顿时被那一股子极强的力道给打飞了出去。虽然挡住了长剑插入体内,可是剑上的那股子力,却狠狠捶打在了他的身上。一击之后,他面色阴晴不定的看着我,一时间居然有点不敢再攻。而我也是有苦自知,一道虚实,将我体内所有的道力都倾泻了出去。若是喜蛛再攻,我已没有还手之力。比起早先的剑分阴阳来,虚实将我的道力消耗得更为干净彻底。不,应该是透支。我强忍着,将腿上的微颤生生忍住。抓紧时间默诵起道德经,回复起体内的道力来。虚实,虚虚实实,倒也符合眼下我的处境。
“倒是忘了,这小子的道行不够。不过表现得不错,也算是领悟了虚实的真谛。”天帝抬手轻抚了一下额头说道。
“什么虚实,不就是使诈么。我跟你说,我这个小朋友别的优点没有。论起使诈,这事儿他在行。所以呢,你教给他的虚实,他才能这么顺利地领悟出来。”西王母掩嘴轻笑了一声,然后慵懒地拿出手机玩起了消消乐。
“你玩到第几关了?我怎么就过不去呢?”天帝见状凑了过来道。
“那是因为你笨!”西王母白了他一眼道。
“我还真的小看了你。”喜蛛不知道我的道力告罄,他绕着我游走了两圈后沉声说道。
“小看我的人很多,不缺你一个。要不,你再配合配合,帮我把这招虚实给练熟了怎么样?没准我一高兴,就把逍遥扇还给钟馗了呢?我后头还有好几招,平常也没个对手练习。这次正好遇上了你。喜蛛,不得不说,你真是个称职的陪练。”我起手摆足了架势对喜蛛说道。反正我的道力已经告罄,说软话人家该杀还是要杀。不如这么真真假假的让他摸不准虚实,反而更有利于我。我的要求不高,只要能拖延上一炷香的时间,我估摸着我的道力就能恢复个五成了。有了道力,我就又能跟他周旋。
“你...”喜蛛被我诓住了。陪练?堂堂鬼王麾下的大将,给人当陪练?他心里头有些抑郁。可是转念一想,昨天帮我把上善练熟了。今天要是再把这劳什子虚实给练了,那可就真的成了陪练了。虚实之后呢?还有什么招?他心里有些拿不住。
“要不,你回去琢磨琢磨,咱们明天再继续?”我冲他挑了挑眉毛说道。明天...今天的事情要是这么混过去了,我就连夜回阳间。我心里这么琢磨道。
“喜蛛...”正说话间,一道人影从喜蛛的身后浮现出来。他闻声一惊,正待回头,就见那人一掌拍在他的身上将他打出去老远。砰一声落地之后,张嘴便呕了一口老血。是包使君驾临了,他怎么来了?我抱拳施礼的同时,心里头纳闷着。
“包使君...哼,山水有相逢。”体内的法力一阵紊乱,喜蛛心知今日讨不了好了。翻身而起一个隐匿远遁而去。
“某...”包使君走到我的身前,忽而对我拱手躬身深施了一礼。见状我连忙侧移了几步,让开了他这一礼。这是做什么?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客气了?心里正纳闷,可是随后脑中灵光一闪,我似乎明白了包使君为何如此了。他的嫂娘,包使君一定是为她的事情而来吧。
“使君所为何来,小子心里清楚。事情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使君不必如此,这样会让小子无处立足的。”我抢在包使君的前头把话给说了。过不去又能如何呢,我总不能真的要他按律办事吧。就算我真的要求,人家会真的去办么?他能来,肯定是已经得了双王的允许。对我如此,只不过是想我心里好受一些罢了。姿态他给了,我再不给个台阶,以后遇事站在我这边的,岂不是就剩下秦广王一人了?独木难支,假以时日,没准最后连秦广王都不会对我们父子多加理睬。我的脑子里,瞬间闪过了许多的念头。没办法,面对现实,有时候我们都不得不做些违心的事情。
“此事之后,某已经夺了嫂娘的望乡台守之职。从此以后,某依然会恭敬奉养她。不过,她再难出府衙半步。”包使君上前紧握着我的手,面露感激之色道。他是个极其爱惜名声的人,我要是坚持他按律法办。确实会给他带来一些麻烦。最后办不办虽然在他,可要是不办,他的名声可就全毁了。办?他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有人会说他忘恩负义的。只有我这个当事人既往不咎,对于他来说才是最合适的。
“府君不必如此,这般一来,岂不是等于将尊嫂软禁在府内了?小惩大诫一番也就是了。真软禁尊嫂,想必府君心里也会不好受。”既然连事情都不追究了,我索性给足他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