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殿在放养呢。
他看了看封鸣:“封宗守有事要交代我?”
“其实不是!”封鸣忽而狡黠一笑,一把搭住姜望的肩膀,很是亲热的样子:“姓池的想拉拢你啊?”
“就是随便聊聊!”姜望苦笑着说:“我也不是那么抢手的。”
封鸣勾着他的肩膀,半认真半玩笑:“跟着他混可不是什么好选择。下任宗主定是我父亲,没有悬念。跟着我们,才叫吃香喝辣,大口鱼肉。再过个十几年,说不定你也是宗守了。用得着看他脸色么?”
要再过十几年,我才混上一个青云亭宗守,那我也太失败了……
姜望心中嘟囔,嘴上却果断表态道:“我其实没有想那么多,权势富贵如云烟。我一心求道,有个安身之地,可以好好修行便足够。”
小兄弟的态度显然很让封鸣满意,他笑了笑,忽又肃容道:“真有大事!”
迎着姜望询问的眼神,他左右看了看,才很是神秘地说道:“威宁候已经悄悄动身去了前线,伐礁就在这两日!”
这消息的确突然。
姜望在青云亭混迹的这半个多月里,雍国的革政大潮也在滚滚向前。
自威宁候寿宴过后,果不其然,整个雍国一公七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都在各种场合表明了态度,坚决拥护新政,誓死效忠韩煦。
新旧利益者的交锋,在雍帝韩煦的一手镇压下,没有掀起多大的纷乱。
之所以陆续表态的只有一公七侯,乃是因为,此前有一位侯爷,成了新政之前用来儆猴的那只“鸡”。
怀乡侯姚启因为纵容家人为恶,逼死封地百姓,被直接削去一阶爵位,降为伯爵,曰,“省身”。
且不说“省身伯”这个爵名的意味深长,就连神临侯爷也说削就削,雍帝革政的决心毋庸置疑。至此朝野无阻,政通天下。
这段时间,威宁候府也是非常的低调。闭门谢客,少见交游。颇有洗心革面,一改陈弊的意思。
却忽然之间就奔赴前线,真的要亲自领兵,且兵出礁国!
姜望瞬间就想明白了封鸣为何这样兴奋:“看来你的家财没有白散。”
焦武真的领兵伐礁,封越也是真的散尽家财捐助。那么伐礁之战,自也少不了封越父子的功劳。
就像当初齐国以秋杀军伐阳,聚宝商会押注重玄家一样,也是能够谋求战后收获的。
“你说我要不要去前线?”封鸣问。
这才是他真正想让姜望帮忙拿主意的问题。他想要参与此战,最大程度上瓜分好处,又担心这一战的前景……
毕竟雍国才经历了一场大败,雍国人很多都失去了以往的盲目自信。
他之所以没有直接跟封越商量,而是先来跟姜望讨论,正是为了在封越面前有更好的表现。
这段时间封越对儿子越来越满意,态度也不似以往那般严厉。封鸣是尝到甜头了。
看着封鸣殷切的眼神,姜望明白,他现在完全是拿自己当智囊用。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混成“智囊”……也不知下次跟重玄胜讲这事,那胖子会不会笑。
把乱七八糟的念头丢开,姜望认真想了想,然后说道:“我认为可行。首先庄国已经吃饱了,需要一段时间消化,如非必要,不会有什么动作。庄国不动,洛国长于水师,也不会动。荆国上次叩关失败,想来更不会愿意短时间再来徒劳的一次。当战争只剩雍国与礁国的对决,胜负就已经变得简单。哪怕再加上一个陈国,难道雍国会输吗?”
这一番分析,鞭辟入里。
封鸣听罢只觉得,于松海此人真是智算千里,看天下大势,恰如反掌观纹,简直是“吾之西诩也!”
秦帝得王西诩,乃霸西境,伐楚望景。我有于松海,难道不能拿下区区一个宗主之位吗?
“你说的是!”他连连点头。
“这是外部局势。”姜望继续分析道:“从内部来看,无论是咱们雍国,还是现在支持陛下的墨门,都需要一场胜利来证明他们的选择。所以此战许胜不许败。于势于力于气于名,咱们都没有输的道理。而礁国,我根本找不到他们能胜利的理由。”
他一口一个咱们雍国,一口一个我们陛下,代入得非常自然。极有雍国国民的自豪感。
封鸣越听越兴奋:“大有可为?”
姜望重重点头,给他肯定:“只需在战场上保护好自己,这一战几乎是白捡的功劳!”
就算是为这段时间的相处,送给你的最后好处吧。他心里想。
因为今晚,他就决定动手。
而这一次行动之后,无论成功与否,他都几乎没可能再与封鸣有现在这样的相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