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瑜,想来应是有几分倚仗的。
在义安伯府做门子的,当然不是傻子,不会蠢到去冒犯这样来路不明的人。
于是问道:“敢问来者,是何人推荐您来?”
来者瞪着一双死鱼眼,说话也有点有气无力:“无人推荐,我自己寻来的。”
这样子也太不像高手了。
门子并不相信这个看起来没有二两劲的家伙,能和自家公子一战。
但也不去羞辱他。只看了看此人,面做难色:“伯府自有规矩,您没有拜帖,又无人推荐。小人恐怕不能放您进去。”
他倒也不是怕来者犯浑,在这咸阳城,还没有谁能触法得脱的。早年间舞阳君触法,也被结结实实打了一百杖。脱光了裤子在宫门外打的,多少老百姓都瞧见了皇家屁股。
不怕归不怕,但他身为义安伯府的门子,每月领丰厚的饷钱,还常常能收到一些孝敬,不知有多么安逸。除非主家吩咐,不然没必要做得罪人的事情。
动不动扯虎皮拉大旗,给主家找麻烦的,才叫做不长远,甚至小命悬危呢!
来者倒也没有非要找麻烦的意思,只问道:“能不能劳烦你通传一声?想来你家公子号为天下第一腾龙,应是不惧挑战的。”
“这位大叔。”门子道着歉道:“真是不好意思,小的人微言轻,真不敢随随便便就去烦扰主家。要不您再想想办法,找个人帮您引荐一下?”
来者叹了一口气,道:“既如此……得罪了!”
门子火速往后一退,厉声道:“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义安……”
这声戛然而止。
因为他什么都不曾察觉,而来者抬起的右手两指之间,却夹了一块深黑色的布片。
他低头看了自己的衣角,发现不知何时,已经被割去了一角。
而那截口十分整齐,他用手指轻轻抹过,竟隐隐有刺痛感!
作为义安伯府的门子,他的眼界总归是有些的,故知此人真是高手。
“……你怎么割坏我的衣角。我又没招惹你。”门子道。
若换了个讲究的,只怕什么高人气质也没了。哪位高人会跟一个门子计较?
好在这位胡子拉碴的不速之客,也没有什么高人风度。
只并指往前一甩。
手里的这一角布片顿如离弦之箭,瞬间飙射至门子身前,甚至带起破风的尖啸声!
但临近门子,却又轻飘飘地落了下来,刚好飘落他手中。
不速之客这才道:“以此为请柬,你家公子若是个货真价实的,当会来见我。”
这话本来很有气场。
奈何他眼中无甚神采,说话也懒懒的没气力,听起来便很“飘”,叫人提不起精神。
但义安伯府的门子,已经感受到了不俗。
攥住自己的衣角布片,问道:“小的这就去禀告……敢问阁下名号?”
“向前。”来客似是打了个哈欠,极没有气势地说道。
……
……
ps:“秦宫弃脂水,而渭流能涨腻。”,化自“渭流涨腻,弃脂水也。”——《阿房宫赋》·杜牧
“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忆江南》·李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