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捏。
“使不得!使不得!”重玄胜假惺惺地阻止道:“我重玄胜何德何能,竟叫天下第一内府为我捏肩……捶背?”
姜望很懂事地捶起背来:“使得!必须使得!胜哥你每天多操心呐,一定要注意身体。你这几百斤肉,是智慧的具现,乃齐国之瑰宝,万万不能有失。请务必保重!”
重玄胜满意地哼了一声:“刚刚我说到哪了?”
“顾师义。”姜望提醒道。
“顾师义这个人呢,乃是郑国第一高手。”重玄胜很是享受,懒洋洋地说道:“此人侠肝义胆,有天下豪侠之美誉。”
“他本身也是出自郑国皇室嫡脉,但对皇位毫无兴趣,不入官道,对于皇室资源也不争不抢。少时就独行天下,好打抱不平,锄强扶弱,闯下不俗名声。
给自己改名叫顾师义,是以义为师。
当年他父亲病危,要传位于他,他竟离席避之,不肯受诏。说他只有一剑独行之义,却无担当社稷之能。‘上有长兄,下有贤侄,吾弗受也’。原话大概是如此。
他后来更是在新皇登基之后,只身去国,就是为了避免有人拿他做文章。待新皇权力巩固之后,才肯再回国。
他没有用郑国皇室半点资源,仅靠自己,却也修成了当世真人,的确是世间少有的奇男子,天资卓绝,特立独行。算起辈分来,当今郑国皇帝,正是他顾师义的侄子。
不过他虽然是郑国第一高手,却基本不管什么事。既不受郑国皇帝之封,也不受别国招揽。常年游荡在外,游戏风尘。过个十年八载,才又回去住一段时间。”
小国之人要成就洞真有多难,想一想被阻于神临的纪承就知道,难的不仅仅是道途本身。
想起顾师义那畅快淋漓的一巴掌,姜望不由得道:“确是奇人!”
“便暂且当他是个行侠仗义的好人吧!”重玄胜道。
“此话怎讲?”姜望问。
“虽然他名声很好,但名声这东西吧……”重玄胜啧了一声:“你还被传成叛国恶徒,通魔贼子呢。现在又是国之义士,大齐被冤屈的失踪天骄了。”
他笑道:“很容易摆弄!”
“论迹不论心,论心岂有完人?”姜望却道:“如果什么事情都要去揣测背后是不是有其它目的,那就很难有人可以信任了。”
“当然。所以我说,暂且当他是个好人。”重玄胜不以为意地道:“他救你有什么目的,不妨等以后进一步接触了再说。若从此以后再无交集,便也不必提了。”
姜望则道:“我很感谢他救我这件事情,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会尽力还报。至于他这个人是怎样的,只有一面之缘,我不敢判断,更不愿猜疑。所以,且行且看吧!”
重玄胜笑了笑:“至少我们在结果上是一致的。”
“是啊。”姜望亦笑。
在很多时候,他们或许是完全不相同的两个人。
但他们都很清醒,知道世界上不是只有自己这种人。知道自己的人生准则,并不是人生的唯一标准。
他们同向而行,但非亦步亦趋。
两个人都走在自己的路上。
从太虚幻境退出来的时候,姜望意有所动,抬眼看天。
那星河长贯,恍惚泛起了一种波澜。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浮陆的庆火其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