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相较于太虚幻境里的遗憾,定然是伐夏战场上的那一次跃升更为重要。
制于神临层次的荣名他现在的论剑台,已经恢复到了左光烈当年拥有的层次。但是太虚幻境神临层次的论剑并未开启大约是因为一直以来参与太虚幻境的神临修士并不多,没有形成足以匹配论剑的规模。而虚渊之以七十二福地吸引来的神临修士,全都在福地挑战中了。
待得什么时候,神临修士也驾驭论剑台在星河里争斗不休,太虚幻境就又到另一个层次了。
演道台的品阶,则还是与左光烈当年差得远。一来是当初太虚幻境对功法的渴求更甚,给出的功更多;二来左光烈在术法甲天下的楚国都是最顶级的天才,自创道术不知凡几,对太虚幻境的贡献,胜过同境修士太多太多;三来,执掌赤摆的左光烈,所经历的战争也远比姜望更多,破国累术,自然大有可为。第二日,姜望早早地来到了星纹虎台。
驻守虎台的将士,以对应的法决打开地宫入口一昨日那般激烈的大战,虎台都永久性地留下了星纹,这入口机关竟然还未毁坏。
衍道强者的力量,简直匪夷所长长的石阶一直延伸向地底极深处,倒是并不昏暗。壁上自有灯座,虚悬明珠。
靴子在石阶上踏出的回音,隐有乐感。
那种感觉,是遥远的。你应当知晓,它的前身“天柱司玄天”本已承受过时间长河的洗刷。在它炼成司玄地宫后,也已经演化了漫长的岁月。
姜望现在走在这里,仿佛听到了时间的回响。
他曾经在观河台上力压列国天骄,得到一点人道之光。
他曾经在余北斗的帮助下,短暂跃出命运之河,以达成现世中的假死,避开燕春回的剑。那时候在命运之河的上方,他什么也没有看到。无知无觉,无望跋涉。
他曾经在长洛地窟身镇祸水,恍惚冥冥中阴霍尽去。
说来也奇怪,他在稷下学宫里进修那么久,未曾有过这样的感有些时候,大约你只有“懂得才会感动。
他大概知道了,什么是司玄地宫。
漫长的石阶终于走到尽头,石质的地宫大门向两边缓缓移开。
宫内空空荡荡,并无人气。
连绵的建筑群落,宫台楼苑,像是一尊尊没有感情的傀僵巨兽。它们讲述着古老的历史,静静等待理解或者不理解的有缘之人。
太安静。
为了保留司玄地宫的秘密,在整个神武年代,司玄地宫都是不曾开放的。
明寿棋在夏襄帝时代,就是司玄地宫的主掌者,在夏廷的地位自是不一般。在神武年代,更是一直坐守死关,为的就是不暴露司玄地宫的情况。而把这样重要的任务,直交由他负责,夏太后及武王对他的信任,亦可以说是毫无保留。
这样一个人物,齐天子当初是如何将他收降?又是怎样保证的忠心,可以在断联的情况下,坚守三十三年?
这答案,或许也只有齐天子和明寿棋自己能知了。
不,甚制于不止三十三年。因为在齐国灭夏之前,谁都没有想到蒸蒸日上的夏国竟然会马上迎来灭亡…明寿棋是有着坚守更长时间的准备的。
但是回过头来想一想。
面对当今齐天子这样的不世雄主,又有几个人,能够不被折服?
姜望缄默地感受着这座地宫与稷下学宫的异同。
以元气而论,司玄地宫比外界强得并不多,甚制于这不多的元气也很“新鲜”。也就是说,司玄地宫才开始吸纳外部元气。
在昨日之前,是一直保持空寂的状态,以隐藏自身的。
他当然也感受到了司玄地宫的“窗子”,可以从此洞察现世之真相较于稷下学官,它的“窗子应该小得多,也大约不如稷下学宫的“视野”好……但漫步此间的姜望,感受不到什么差别。大概是固于修为,或许要等到洞真境界,才能真个辨析了。
此刻姜望所幻想的是,眼前这望无际的地宫世界,究竞要什么程度的力量,才能够将其打破当今齐天子已经久不披甲,真不知当年他御驾亲征,竟是何等雄
“武安侯在想什么
?”斜插墨玉发簪的阮泗,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此时的司玄地宫,也就只有阮泅和明寿棋在了。
新的一批学员,还要等总督府那边拿出具体章程,才会正式进来
“监正大人。”姜望微微领首为礼,然后道:“我在想窗外的风票。
阮泅笑了:“换做别人我难免要倚老卖老,说一句好高骛远。武安侯的话,的确可以想一想。
两人走到一处高台上,在正北方向,远远可以看到自掩云雾里的片石林。巨石雕刻成种种异兽模样,或嘶吼咆状,或张牙舞爪
“那也算是很遥远了。”姜望说。
“看得到,就不算远。”阮泅道
“还未谢过阮大人给我进来修行的机会。
阮泅摆摆手:“洞天的窗口,终只是让你看得更清楚一些,脚下的路还是需要自己走。说白了,诸如司玄地宫此类宝地,对不那么天才的天才,帮助更大一些。对于你这样天赋的人才,效果反而没有那么大。就算是没有稷下学宫的经历,你也是能看到那些风景的。
姜望没有谦虚,只是道:“能快一些,自然是更好。
“你很急迫?”
“常常觉得…每一刹光阴都紧迫。
阮泅叹了一声:“年轻人你太紧张了。”姜望没有说话。
不必解释,因为他完全认可自己的紧张。如果可以,他常常还想更紧张一些,更努力一点。
不必诉苦,因为这是他的选择。
“有没有去剑阁转转的想法?阮泅也看着远处的石兽林,忽然问道。
“剑阁?
阮泅脸上露出年轻的笑容:剑阁立峰为剑,请问世间剑魁。你的长相思,难道不想鸣于天地剑画姜望想起重玄胜昨晚说的话,不动声色地道:“我不明白阮大人的意思。
阮泅毫不避讳地道:“味有真君镇南疆也便罢了,我现在既然在这里。锦安府那个地方,就应该再商量一下。
锦安府的战略意义,姜望自然是能明白的。
姜望想起重玄胜昨晚说的话,不动声色地道:“我不明白阮大人的意思。”
阮泅毫不避讳地道:“未有真君镇南疆也便罢了,我现在既然在这里。锦安府那个地方,就应该再商量一下。”
锦安府的战略意义,姜望自然是能明白的。
他想了想,只是問道:“我該怎麼做?”
阮泅只笑道:“你平素也太老成了一些。武安侯少年得志,应该器张一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