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姜望也算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这里血气盈天,聚集的军队超过百万。尸气腾云,战死者超过百万……
现场还有黄河天骄白玉瑕,象国的连玉婵,悬空寺的琉璃佛子,墨家的戏命,这些都是事先未知的情报,都很重要。
但他只是低头看向怀里的女人,仿佛这个世上只有这一个人存在:“玉伶,我来接你。”
疾火玉伶这样一个封印胎儿也要争位的女强人,这样一个摆脱了王权束缚、敢对庆王出手的强者,会为一个怎样的男人神魂颠倒?
眼前额发轻舞的姜无邪,即是答桉。
她的身姿飘摇在风中,一瞬间变得软弱了,仿佛只有姜无邪拥着她,她才不必坠跌。她轻缓地抬起手来,试探地去摸姜无邪的脸:“我不是在做梦吧,姜郎?”
姜无邪紧紧握住她的手,给她坚定和温柔:“我说过会带你走,我来实现我的承诺。”
站在至高王座前的庆王,眨了眨眼睛,有些没能反应过来。突然飞下来给自己一枪,然后就开始谈情说爱,这是什么意思?
太不严肃了!
他甚至都站起来表示了重视!
“不打了?”他问。
“打什么打?我堂堂天潢贵胃,跟你们这些野蛮人打打杀杀?”姜无邪不耐烦地道:“没听我说吗,我要带我的女人回家。”
他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疾火毓秀,补充道:“哦,还有我的女儿。”
他当然是习惯发号施令的,他的声音也似玉律金科,便这样划下道来:“除她们之外,浮陆的一切我都不要。你们争吧。”
庆王咧开嘴笑了:“我喜欢你这个小天才。”
一尊焰灵拦在了姜无邪身前。
很显然,他是不会允许姜无邪“回家”的。
姜无邪转头看向姜望,‘嘿’了一声,叫他回头:“这个变态是谁?”
看到姜老九,姜望的心情当然是喜悦的。
不远处的白玉瑕,也整个人都放松了。
大齐养心宫主姜无邪在此,大齐帝国的那些个强大真君,还会远吗?
在这偏僻世界兴风作浪的恶徒,焉能扛得住现世的铁拳!
姜望斟酌着措辞道:“我现在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此人穷凶极恶,殿下还请多加小心。”
“我小心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路过!事情说清楚我就走了!”姜无邪连连撇清,而后看着远处的庆王:“你这个人能正常交流吗?”
“你想怎么交流?”庆王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向他招了招手:“走近一点,让我好好看看你。”
“放肆!”姜无邪冷声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庆王笑着问。
姜无邪斜放长枪,姿态威武:“我乃现世大齐帝国养心宫主,东域霸国天子是我父皇!好生与你说话,你就好生接着。若然不知进退,一道天桥接此,九卒杀至,顷刻叫你魂飞魄散!”
“大齐帝国?”庆王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什么土包子!现世齐国都不知道!
姜无邪压着性子道:“你只需知道,我大齐乃现世最强之国,雄师千万,强者如云,翻掌可覆此陆!”
庆王沉吟一阵,才道:“你说的强者,是指现在守在天钵外的两个衍道吗?”
两个?
姜无邪心中一动,知道父皇面冷心热。平时虽然对他最为严格,动辄申饬……给其他兄弟姐妹的宫名,要么是祝愿,如“长乐”、“长生”,要么是赞美,如“华英”,唯独对他是规束,叫什么“养心”。
可最严格不就是最期待吗?
关键时刻对他实在关心!派一个阮泅都嫌不保底,又多派了一个真君来。也不知是哪一位?
总之这一行是稳如山岳,还能有什么危险?!
“原来你也发现了。”他轻声一笑,从容得体,贵气自生:“既然如此孤也就不瞒你,这次出来孤是带了点人。这样,你且把这铜钵掀开一下,孤叫他们当面跟你聊。有什么分歧沟通无妨,大家求同存异便好。免得等会把你的钵打破了,没由得伤了和气。”
聊个屁!等铜钵掀开,他要让这厮好好尝尝大齐铁拳!
姜望肃然起敬。
那边厢戏命虽没什么表情,眼神也是复杂的。
来一次浮陆竟然随身带两个衍道,这就是大齐养心宫主的排场吗?真不愧是天下霸国,天潢贵胃!
庆王这个时候却看向姜望:“哦,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们。在我开始给你们展示图腾灵族的时候。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不同于之前了……大概这里过去一个月,铜钵外面才过去一天?”
他施施然道:“也就是说,你们要想等到外面的两个衍道打破天钵进来,恐怕要等很久。”
现场一片死寂!
姜望看向疾火毓秀。
疾火毓秀点了点头。
这家伙对此世的掌控竟已到如此地步,竟然真能够调整浮陆世界的时间流速!无怪乎他不紧不慢,任由自己这些人拖延时间!
太恐怖了,这是他们从未感受过的力量。
两尊衍道守在天外,他们都只能在此间等死。这种感受,岂止于煎熬二字?
时间并不公平!
姜无邪面上还是从容:“三天也好,三个月也好。他们总能进来。最后总是要坐下来谈谈,咱们何苦浪费时间?你有什么诉求,不妨与我说说看。”
庆王只是哈哈一笑,懒得再答。
“他的诉求就是吃了我们,也包括你。”戏命热心地给姜无邪解释,想要压榨一下这位大齐养心宫主的保命手段:“他要献祭掉浮陆世界里的所有人族,归复他的力量。他曾经可能是超脱!”
疾火玉伶从姜无邪怀里挣脱出来,提橙焰之枪,一跃而起,想要最后去和庆王拼命。
但被姜无邪一把拽住。
她咬着牙道:“是我连累了你,姜郎。但在我战死之前,我不会允许他伤害你。”
姜无邪直接把她拽到身后去,语气依然轻松:“说什么蠢话?且在我身后站好了!看他能奈我何?!”
姜望懒得理会这对野鸳鸯,如若能过此劫,但愿他们在秦潋面前还能恩爱如此刻!
他只是看着庆王:“你觉得快活吗?”
此刻庆王身后的创世之书,已经非常饱满,自远空飞来的泥版书,只剩寥寥几张。全本的创世之书即将成型。
而更多的部族首领,飞来了他的王座前。
他又坐下来,随手抓起一个部族首领,便吸入鼻孔中。
这个行为于他而言,是在回收本源力量。让他恢复强大,走回巅峰。
所以他格外的满足,看回姜望的眼神也很和缓:“你指的什么?”
姜望道:“这种不断给人希望,又不断让人绝望的感觉,让你很快乐,是吗?”
“或许吧。”庆王又吸一个部族首领,悠悠地道:“在漫长的生命里,能够让我觉得愉悦的事情,实在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