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渡苦师弟……莽荒凶险,你和诸位师弟,一定要多多小心。令,代我向上尊请安。”
慎思和尚说得干脆,走得更加干脆。
他脑袋一晃,另外几个白衣僧人也是一声佛号,纷纷化为无形佛光,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除开卢仚,都没人知道他们究竟是如何离开山洞的。
电光石火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直到慎思和尚走远了,那桃娘子才回过神来,哭天喊地的扑到了两个被几乎抽干的、奄奄一息的大姑娘身上,声嘶力竭的哭喊起来:“杀千刀的,没天理啊,没见过这种不讲规矩的……我们天香游馆,做的是正经买卖,只卖身,不卖命啊!”
“呜呜,混账东西,我可怜的女儿啊!”
小楼里,浓郁的血腥味隐隐传来,卢仚神念一放即收,楼内有几个大姑娘已然暴毙,而且死状凄惨,真个是卢仚都不忍心用言语描述。
血腰子几个寨主探头探脑的行了过来,朝着小楼内张望了一眼,一个个都露出了心有戚戚然的怜悯表情。
“哎,游馆的买卖,虽说绝大部分客人嘛,包括一些妖蛮、邪魔,也都是守规矩的……但是总有几个不靠谱的……啧!”勾魂刀抚摸着圆润的大肚皮,喃喃道:“暴殄天物啊,这么润的大姑娘,杀了?真是……”
桃娘子哭喊了一阵,突然蹦了起来,朝着柳总管嘶声尖叫:“姓柳的,你是死人啊?你身为外务总管,刚刚就在这里发呆啊?那魔头动手的时候,你怎么不上啊?你带着这么多护卫,是吃白饭的?”
柳总管呆了呆,嘶声道:“胡,胡说什么?我,我,我向来不管这些打打杀杀的勾当!这,这鸠头老魔不守规矩,自然,自然是东家出面,和他们分说……这,这坏了规矩,以后,这买卖,这买卖……”
桃娘子面皮上荡漾着异样的红晕,她嘶声道:“我不管,总之,你在场,你没有救下这两个可怜的女儿……你得多给我这一队一成补给,否则,姑奶奶我就告到东家面前去!”
卢仚面皮一黑,转身就走。
原本还以为,这桃娘子和那些大姑娘,真有几分母女之情。
感情,她是借这几个大姑娘的死,讹诈在场的柳总管,想要从他手上多撕吧点好处?
好吧,都不是正经玩意儿!
闹吧,闹吧,一个个闹死拉倒!
不过,卢仚也奇怪了,这些游馆在莽荒山岭做这种买卖,一支队伍中完全都是花枝招展的大姑娘,居然连一个有实力的护卫都没有?
转眼间,卢仚就回过这个味儿来了。
在这莽荒山岭中做这种特殊行业,你得准备多少护卫才行?与其强硬应对,不如软刀子磨人……你准备再多的护卫,能有莽荒中那无穷无尽的妖蛮、邪魔人数多么?你准备的护卫修为再厉害,能比得过那些积年的老魔头么?
与其动用武力,不如用美色-惑人,温言细语、款款体贴,迷得几个老魔头昏天黑地的,这潜规则不就建立起来了么?
这些莽荒山岭中的邪魔、妖蛮,也是有需求的。
真正像鸠头魔祖这般肆无忌惮的规则破坏者,应该还是极少数!碰到了,算倒霉!
卢仚琢磨清了这里面的勾当,刚刚走回篝火边,还没坐下,就听到一声阴恻恻的怪笑响起。他勐地回头,就看到刚才那三点魔光迸发之处,突然有大片魔光犹如喷泉一样涌出。
除开渡苦和尚,除开刚刚凑过去的血腰子、勾魂刀、荆棘指、金寨主四人,洞窟内,包括那一队百多人的精锐修士,还有那数百人疑是某大家族精锐私军的队伍,都有几个为首者凑了过去,朝着小楼里张望。
毕竟,哪怕是修为精深的修士,同样有好奇之心。
尤其是在这公共使用的安全据点中,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派出人来查勘一二,也是应有之理。
众人聚在一起,正被桃娘子和柳总管的叫骂吵闹吸引呢,那大片魔光突然涌出。点点魔光快若闪电,顷刻间就落在了围观众人的身上。
乌头老祖细声细气的啸声传来:“嘿嘿,抓住你们了,一个都别想逃……老祖记住你们的气味了……还有这些个小娘子,老夫也记得清清楚楚!一个都别想逃……敢杀我鸠头儿,你们一个个都要死,都要死啊!”
紧接着,就是一通怪异的笑声。
那笑声难听到了极致,好似数百种稀奇古怪的鸟禽、野兽,喉咙里被灌了硫酸后,又被塞了一大把火炭,齐齐发出的尖啸声,端的对耳膜都是一种惨烈的折磨。
渡苦和尚倒是无所谓,他已经被魔光标注。
血腰子四人脸色骤变,但是看看卢仚,他们心里又有了点底气——刚刚卢仚一把捏碎了秘魔真雷,这等实力,着实惊人。
而那百来号精锐汉子的首领,还有那一支大家族私军的领队,几人脸色骤变。
刚刚魔光袭来,他们也用尽了手段,却没能阻挡魔光的侵蚀,只能眼睁睁看着魔光侵入体内,在自己身上留下了标记。
这就代表着,乌头老祖随时可能找上他们!
看热闹,看热闹,却把自己看成了大热闹!
不知道这几人如今心里怎么想,但是他们的脸色,都很精彩。
而柳总管和桃娘子更是不堪。
柳总管吓得脸色惨白,不断的扭头看向洞口的方向。看得出来,如果不是深夜时分,外面的山岭过于危险,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带人返回了。
而桃娘子更是面如死灰,死死的抓着柳总管的袖子不放。
换成其他‘老资格’的游馆老鸨子,她们在莽荒山岭中,多有故交老友,其中不乏邪魔、妖蛮中的‘老祖’级的人物。撒个娇,卖个萌,送几个好女儿过去暖暖床,类似这般的问题,死一个鸠头魔祖的仇怨,又不是她们下的手,怎么也都一笔勾销了。
但是桃娘子率领的这支队伍嘛,前面说了,之前大姑娘人数不过三百许,只是一支‘新嫩队伍’,开业至今不过十年左右,还没积累多少人脉,也没有什么太强的邪魔、妖蛮的巨擘霸主光顾过。
想要攀扯交情,想要认干爹,都来不及!
而乌头老祖能有如此手段,隔着不知道多少距离,都能释放魔光,标注在场的‘仇敌’,这毫无疑问是一尊‘大能’。
柳总管倒是可以天一亮就原路返回天香游馆总部,而桃娘子呢?
她能带着这么多大姑娘逃回去么?
啧,倒也可以,但是她好容易爬到这支队伍领队的位置,若是这次就这么逃回去,还给天香游馆总部带去了一个大敌,甚至影响到其他队伍的‘生意’……桃娘子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
或许,她会被天香游馆的后台东家直接送给乌头老祖消火泄气吧?
开青楼的,而且是在莽荒山岭开这种特殊青楼的东家,能有几个心慈手软的‘好人’?
死死抓着柳总管,桃娘子下定决心,一定要将柳总管拖进这一趟浑水,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要死,也要拖一个垫背的不是?
听说这个姓柳的,在天香游馆内很有点后台。桃娘子就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他脱身离开。
“这算什么事?”那一队身披重甲的世家私军的首领,那身形魁伟气息惊人的大汉怒声谩骂:“大爷们只是来看个热闹,怎么就把我们牵连进来了?贼和尚,这是你们惹出来的祸事,你们得想办法解决了!”
大汉一怒,那数百名身披重甲,背负重弩的精锐齐齐起身,化为一个偃月阵型,遥遥的朝着渡苦和尚围了上去。
这些人露出了恶意,近百名血佛寺的僧众也纷纷起身,双手合十,浑身萦荡着粘稠的血色佛光,带着一丝嗜血的笑容,向这些甲士迎了上来。
他们这一动,那百来号身穿黑衣,佩戴面具,气息肃杀阴冷的修士也闻风而动。
他们同样朝着渡苦和尚围了上去,他们的首领阴恻恻的说道:“和尚,人是你们杀的,祸是你们闯的,这档子破烂事情,把我们牵连进来,不应该吧?”
说着说着,这首领朝着卢仚这边看了过来:“这位大师,你以为呢?”
卢仚盘坐在篝火旁,左手揉捏着兔狲的顶瓜皮,右手抚摸着大黄的脑袋,很是笃定的笑道:“哦?这事,怎么又和贫僧扯上了关系?”
那首领冷然道:“怎么没关系?”
卢仚摊开双手,摇了摇头:“那就算贫僧和这件事情有关系吧,你们意欲何为?将贫僧生擒活捉,拿去交给乌头老祖,证明你们的清白?”
澹然一笑,卢仚幽幽道:“你们若是真这么想,一个呢,你们拿不下贫僧;二个呢,贫僧就算被你们生擒活捉送给乌头老祖,贫僧也会一口咬死,你们是贫僧同党,鸠头魔祖,就是你们联手贫僧给干掉的!”
山洞内又是一阵死寂。
就连正在拉拉扯扯的柳总管和桃娘子,也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卢仚,半晌说不出话来。
大家都是老江湖,都知道这戴着面具的首领刚才向卢仚发话,分明是想要将卢仚拉进浑水里。
明摆着,鸠头魔祖的死,和卢仚关系不大。
甚至,是卢仚暴力一掌毁掉了那颗秘魔真雷,救了山洞内的这些人。
但是正因为卢仚那一巴掌,暴露出了他可怖的、深不见底的实力,所以这面具人首领,想要将卢仚硬拉进这件事情来——多一个高个子扛着,天塌下来,也先砸了卢仚不是?
但是谁能想到,卢仚居然如此的市井习气,没有一点‘前辈高人’的做派。
面具人首领用心不堪,而卢仚的表态更是惫懒。
你可以将卢仚强行扯进这个漩涡,但是后果,绝对不是你们愿意见的那种。
卢仚一句话,就把路给堵死了。
渡苦和尚双手合十,‘呵呵’直笑:“这位道友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面具人首领目光阴鸷,看看卢仚,再看看渡苦和尚,半晌没说出话来。
那大家私军首领闷哼了一声,瓮声瓮气的说道:“无论如何,这件事情,本来和吾等无关。但是吾等无辜被牵连了进来,委实可恼。”
渡苦和尚依旧微笑不语,只是身上煞气越发浓厚。
卢仚掏出了几粒干果,掰开了喂给趴在头顶的大鹦鹉,任凭果皮乱杂杂的落在了自己的大光头上。他澹然道:“何必如此苦恼?这里距离镇魔城控制区域,也不过是一个白天的路程。原路返回,或许还不用一个白天。”
“诸位大可返回,找高手大能抹去体内的标记,或者,干脆这辈子再不踏入莽荒半步,那乌头老祖魔焰滔天,也无法跑去镇魔城将你们如何罢?”
“何必摆出这等剑拔弩张的模样?”
卢仚摇了摇头,轻蔑的说道:“老实说,你们想要找一份公道?还是想要找点补偿?不好使……这位渡苦师兄,你们不见得拾掇得下来;至于贫僧么,你们若是再龇牙咧嘴的,贫僧一巴掌一个,保证全都超度了。”
狠狠朝着那戴着面具的首领指了一指,卢仚冷声道:“你说话的语气,还有你的眼神,佛爷我很不喜欢……收敛些,否则佛爷有一万个理由相信,你勾结邪魔,布下陷阱,意图谋杀镇城城主,不仅你自己要飞灰,你背后的主家也要被株连九族,你信不信?”
那私军首领目光一阵闪烁,下意识的朝着数百下属轻轻做了个手势。
原本剑拔弩张的数百甲士相互看看,缓缓收敛了身上气息,从一副好似要杀人的凶狠模样,又变得好似木桩子一样寂然无声。
而那戴着面具的首领则是冷笑了一声:“法海城主好大的威风,好大的煞气。不过,或许在下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在下背后的主家么……”
这首领很想说几句狠话。
但是桃娘子目光一阵闪烁,突然‘唉哟’一声,双手狠狠往大腿上一拍,然后‘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大家消消气,消消气,出门在外,相逢就是有缘,大家以和为贵嘛……行走江湖,和气才能发财,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桃娘子凑到了那面具人首领身边,握着一条水红色手绢的小手在他胸口上轻轻拍了几下,‘咯咯’笑道:“消消气,消消气,这乌头老祖,不是还没打过来么?”
桃娘子一熘儿小跑,笑吟吟的跑到了卢仚面前,原本也想在卢仚身上卖弄一下风流阵仗,但是看到卢仚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再看看卢仚那盘坐在地上,依旧有一丈五六尺的惊人身高,桃娘子生生吞了口吐沫,那股子妖艳风情,顿时收敛起了七八分来。
“城主大人,咱们可是被这些邪魔威胁了,您……可要为小民们做主啊!”桃娘子手绢在眼睛上狠狠一抹,泪水就好像喷泉一样喷了出来。
卢仚微微一蹙眉,轻咳了一声:“这位,桃娘子是吧,贫僧是镇字第九城的城主……你这天香游馆,似乎并非我镇字第九城的商家。你若是有什么冤屈,有什么难关,你似乎应该去找你的辖地城主去诉苦。”
桃娘子呆了呆,她也没想到,卢仚居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以她的想象,身为镇城的城主,面对她这么一哭二撒娇的手段,众目睽睽之下,他应该表现出一名城主应有的气度吧?
比如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类的。
卢仚怎么能说出这等话来?
“可是,您是城主大人……”桃娘子嗫嚅道。
“贫僧是镇字第九城的城主,贫僧的职权范围,只局限于在镇字第九城登记注册、而且按时按章缴纳赋税的良民百姓、正经商户……天香游馆,并非镇字第九城的商户,桃娘子还有你的这些女儿们,也并非镇字第九城的常住居民,此地,也并非我镇字第九城的辖地。”
“是以,无论是从法理上,还是人情上……贫僧似乎都不用做什么,说什么。”卢仚很一本正经的看着桃娘子。
“可是,您是佛门弟子……”桃娘子有点不知所措了:“佛门弟子,慈悲为怀……吾等弱女子有难……您不是应该,应该……”
卢仚想起了之前桃娘子见到几个大姑娘惨死,却丝毫没有伤心,反而只是拉扯着柳总管,想要从他手上多撕扯一些资源出来的嘴脸,不由得很是清冷的笑了一笑:“桃娘子又错了,佛爷我出身佛门镇狱一脉……杀人放火,那是一等一的好手。要说慈悲为怀么……呵呵,镇狱一脉,只有嗔怒手段,何曾慈悲过?”
微微思忖片刻,卢仚又狠狠的补了一刀:“就算佛爷还有这么几分慈悲之心,你以为,会用在你身上么?”
桃娘子呆了。
她呆了好一会儿,才好似被愤怒狂奔的公牛角顶了屁股一般暴跳了起来:“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不能用在姑奶奶身上?啊,你是镇城城主,你是佛门弟子,你难道不应该庇护吾等良民百姓?你,你,你……”
卢仚澹然道:“你是良民百姓么?”
桃娘子瞪大眼睛,嘶声道:“如何不是?”
卢仚语气变得极其阴冷:“青楼行当,自古有之,是否从业,乃是命运、性格、世道、气数的诸多选择,有人身不由己,有人乐在其中,贫僧不多评价……但是你既然是天香游馆的妈妈,带着这些姑娘在外营生,死了这几位姑娘,你只顾着多撕扯一些财物……”
卢仚叹了一口气:“你还算良民?你的良心,都喂狗……”
大黄张开嘴,狠狠一口咬在了卢仚的小腿上。
卢仚急忙伸手撕掰大黄:“松嘴,松嘴,是,是,是,她的良心,狗都不吃的,猫也不吃,鸟也不吃,蛇也不吃……吓,松嘴……咳咳,见到了?桃娘子?”
卢仚看着面色一片漆黑的桃娘子,轻轻摇头:“你不算良民,真不算。”
“所以,你找我庇护?干我何事?”
卢仚很不解的看着桃娘子:“你大可以和那位柳总管,带着人返回镇魔城。只要你们回去了,难不成乌头老祖还能打进镇魔城找你们的麻烦么?”
卢仚看看那戴面具的首领,又看看那私军首领,摇头道:“不解,你们摆出这幅剑拔弩张,又或者如丧考妣的嘴脸,都在想什么呢?”
朝着北面一指,卢仚冷然道:“区区三千里,虽然山路难行,但是一个白天尽可以安然返回。天亮就出发,尔等有很大概率安然返回。何必在这里作出这等嘴脸?”
“莽荒山岭,山路难行,就算是佛陀大能,也无法破空飞遁。那乌头老祖的洞府,距离此处不知道多少万里,他想要赶来,三五日内断无可能。你们作出这等姿态,究竟是在想什么?都魔怔了么?”
桃娘子嘴唇动了动,突然哭喊了起来:“可是,我不能回去啊……我若是回去了……我辛辛苦苦半辈子,好容易才到了这位置……”
那私军首领目光闪烁,也轻轻的摇了摇头。
而那面具人首领更是目光阴冷肃杀,直勾勾的盯着刚刚鸠头魔祖被杀之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卢仚摇摇头,不再搭理这群莫名其妙的家伙。
被卢仚的强硬态度震慑,桃娘子也好,那面具人首领、私军首领也好,也都没有多呱噪什么。
众人分别回到了自家篝火旁,山洞回复了宁静。
血腰子四人同样被魔光标注,心中颇有忐忑。但是看到卢仚若无其事的模样,他们不由得也心安了下来。尤其是金寨主,更是满不在乎。
他本来就是收获满满,带着手下准备返回镇字第九城,就算被乌头老祖标注了,回去了镇魔城,花费些钱物,自然能去镇魔司将体内标注彻底清洗干净,他又何必担心什么?
一夜无话。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血腰子等人,已经招呼着下属,跑去外面山林中,施展法术,噼砍了一些参天巨木,将其噼成了整齐划一的木柴,又用法术将水分去除,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了山洞中。
这是山岭中的潜规则。
对于真仙级的修士而言,收集木柴不过易如反掌,根本不算一回事。
但是所有使用了这些公共据点的修士,无不遵循潜规则,每次离开的时候,都会将山洞内的消耗补充一新。
在这凶险无数,随时可能陨落的莽荒山岭中,这已经成了一种无言的仪式,一种甚至带着几分悲壮的礼仪。
补充了木柴,又在山洞深处的石窟中留下了一些常用的丹药、救急物资——就连桃娘子,也都在那石窟中,补充了一定的消耗品。
卢仚等人继续向着南方进发。
柳总管自然是忙不迭的向北方返回,恰恰和金寨主同行。
而桃娘子、渡苦和尚,还有另外两支人马,居然无一返回,全都和卢仚一路,继续向南进发。
如此,几队人马一路同行,转瞬就是七八日,众人已经深入莽荒数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