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起来要是二十年前有人和他说有一天他会扯着嗓子劝商贾在洛阳开设商铺和工坊,和商贾争议土地使用权出让所需钱粮多寡,他一定会笑死。
他可是河内司马氏,出身名门,注定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即使是再大的商贾也只配和他们司马氏的旁系外门打交道,哪里有资格见他。
这世道,真的是变了啊。
——汉中
“这世道,真的是变了啊。”
张鲁走在田野间,看着赤脚走在田地中,正在丈量田地的一群年轻官吏,不由的叹道。
在田埂上,一面写着“红星青年突击队”的旗帜正在随风飘荡。
“自古分田都不易,父亲,这些人真的能做下来吗?”
在张鲁边上说话的是其长子张富。
“是啊,田地可不是仅凭面积就能确定价值的。”
田地为何难以清分,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价值难以准确衡量,田地土地的肥沃程度,距离水源的距离,四周是否有山遮住阳光都将影响田地的产量。
这和后世的房产其实是类似的,房子面积一样,但小区四周是否有便利的地铁公交,距离医院、超市、菜市场的距离,是否是学区房,未来的城市发展趋势是否在房产所在的方向,都将影响房屋的价格。
但后世房产好歹还有同小区类似房产的交易价可以参考,田地去哪找这交易价去?
而一旦田地的价值难以判断,就容易产生权力寻租空间,虽说得到劣地也能活,但必然会产生怨气和矛盾,甚至会导致暴乱。
毕竟自古以来,都是不患寡,患不均的。
这也是张鲁为何出来看清田分地现场的原因。
他很担心自己的道徒因为不公而起事,最终引来大屠杀。
没办法,当年汉军杀黄巾道徒修建的京观到现在还堆在那里呢。
“师君!是师君!”
几个在田埂边等待测量结果的农夫看到张鲁等人,先是互相讨论了一下,然后欢呼的跑过来拜见。
“快起来,贫道如今只是一介布衣,无需施礼。”
张鲁说完有些后怕的看向身后的几名军士笑了笑,解释道“汉中百姓大都入过我五斗米教,故而如此。”
那几个军士面无表情,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喂!几位乡党,我们测完了,你们来确认一下按个手印!”
“我们这田算什么田?”
“你们这田质量还不错,我们综合打分是七十三分,算是中上了。”
一个皮肤黝黑,脚上全是泥土的年轻汉子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水,带队走上来说道。
张鲁一听有些好奇的上前拜问道“敢问何为综合打分?”
“尊驾是?”这汉子看到张鲁身后居然跟随着军士,不由正色问道。
“贫道张鲁!”
张鲁?原来的汉中太守?五斗米教教主?不是说要去广宗了吗?怎么还在这?
张鲁的确本来是要到广宗的,但这不是马强要西巡么,张鲁便被安排暂不离开汉中,等成都人马到后一同前往长安面见马强。
说起来,成都人马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