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二叔仍旧没有任何的音信,爸爸也问过我几次,我不想让他担心,但我知道的情况也被办法跟他解释,只好谎称我联系上了二叔,不过他现在在山区,基本上找不到手机信号,让老爸不用担心。
我安慰着老爸,可我自己仍旧很心焦,二叔究竟去了哪里?
我时常也会打电话给二叔的药铺,但是伙计却告诉我,一直没见二叔回来。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由于我经常性的追问,伙计们也对于二叔的踪迹也开始变得敏感。
最终我从店里的会计那里得知了一个好消息,药铺账上的钱,最近有人动过,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除了会计之外,那就只有二叔了。还能花钱这至少说明二叔暂时平安无事。
这一年的春节来的比较晚,还没出正月,天气已经开始转暖。而就在这时,我接到了元宵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告诉我,他的古玩店过两天正式开业,让我务必到场。
我很纳闷,就问他,“第一次去临夏之前,你不就说你已经开店了吗?当初去找孔叔,也是为了托他在当地的线,踅摸一两件压堂。这次怎么又开业了?你不会生意好到已经开始开分店了吧!”
元宵却告诉我,他当初去临夏的时候,他那店最多算是试营业,店里没件像样的东西,开个狗屁古玩店啊。这次才算是正式的开业,让我一定过去捧场。
既然元宵诚心邀请,而我又恰好这段时间闲来无事,于是也就一口答应下来。
我订好了车票,跟爸妈打了个招呼,就坐上来去北京的火车。
到站之后,元宵已经亲自在出站口等候了,我们先是彼此寒暄了几句,然后就上了元宵的车。
在车上,我开口问道:“元宵,上次你回来之后,你们汤家对于你父亲的事情,有没有什么反应?”
元宵摇了摇头,“说起我们汤家,虽然说是做生意的,但是你也知道汤家真正的身份是什么,倒斗界的四大家族之一。家族对于这样的减员,消化的很快,即便是以我爸这样的身份,除了我爷爷受到的打击不小,悲痛多度住进了医院,其他人仍旧像往常一样,对它们没有丝毫影响。尤其是我大伯,少了我爸这样一个家族竞争对手,高兴还来不及呢!”
听了元宵的话,我都替他感觉到悲凉,这样的大家族又有什么好的,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还比不上我们这种小门小户。
元宵开着车,没有回汤家,而是直奔潘家园。见我的表情有点奇怪,于是就自顾自的开口说道:“汤家,我是不愿意再回去了,那里也没有我的位置了,好在我爸提前有点应急准备,虽然不能让我大富大贵,但是至少有个栖身之所。”
我点了点头,果然是人走茶凉,恐怕元宵再也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汤家大少爷了!说实话,我有点替元宵难过,刚刚失去了父亲,现在又在家族难以容身。不过,我看元宵的样子,似乎仅仅只是对父亲离世心怀伤感,对于自己目前的处境似乎还挺看得开。
一路上,元宵不住的跟我聊天,聊这段时间情况,也聊以前的那些经历,元宵告诉我,自打从阿勒泰回来之后,他就基本没再说过话,最开始是心情难过,不愿意说话,后来就是根本不知道该跟谁说话,失去了父亲这个靠山,他觉得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所以,元宵决定离开汤家,自立门户,反正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我忽然很佩服元宵,佩服他的果敢,佩服他的洒脱,也佩服他的乐观和豁达!我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法,不知道算不算自私,汤憾东的去世,包括元宵与汤家的脱离,使得原先我们之间产生的那种隔阂彻底烟消云散,元宵也不会夹在我和汤家之间,而处于一种两难境地。我觉得元宵现在完全可以让我重新无条件的信任。这让我心情忽然间无比的畅快和欣喜。
元宵注意到我表情的变化,“卓然,你小子傻笑什么呢?是不是看哥们儿落魄了,你丫心灾乐祸啊!”
我摇了摇头,挺认真的说道:“元宵,我挺佩服你的,拿得起放得下,这汤家大少爷说不当就不当了!”
元宵苦笑了一声,“嗨!我也得当得下去啊!我这个人吧,还是那句话,够吃够喝就行了,我也没什么烧钱的不良嗜好,唯一的爱好,也跟从小的耳濡目染有关系,就是倒腾古玩!这不,在潘家园开个古玩店,我这理想也算是实现了!”
我笑了笑,“屁倒腾古玩!你丫爱好是倒腾冥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