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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见到北燕守乐弈的时候,乐弈淡淡询问李睦道。
李睦闻言淡然一笑,说道:“不是成功了么?顺利地逼退了那位魏公子。”
乐弈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眺望着遥远处的秦魏联军本阵,平淡地说道:“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我以为你会将那位魏公子带回来。”
“……大概,是对方的魄力吧。”
李睦回忆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赵弘润那手持利剑、寸步不退的身影,以及其麾下四千商水军悍不畏死的战斗姿态。
他并不后悔当时做出那样的决定,因为他确实没有必胜的把握,当时魏公子润身边那四千余商水军的气势,实在是太强大,强大到让李睦忍不住一阵激灵。
“也好。”北燕守乐弈点了点头说道:“鱼死网破,亦非我愿。”
话音刚落,就听到身旁窜来几匹快马,乐弈与李睦转头一看,这才发现是几名传令兵。
“报!骑劫将军欲追击秦军,被暴鸢大人喝止。”
“……”乐弈的眉头挑了挑,神色莫名。
而他身旁的李睦,在听到后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最终,李睦什么都没有说。
尽管李睦没有开口,但乐弈还是能猜到他想说些什么,无非就是追究骑劫的责任而已。
要知道今日这场仗,乃是秦魏联军与韩军的首次交锋,按理来说,应该先彼此试探一番,而不是一上来就展开这种决战似的恶战。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这场原本只是彼此试探的战事变成了决战呢?
原因就在于骑劫的那次失误——因为不信任乐弈的判断,骑劫没能及时挡住秦魏联军左翼、由秦将田猛发动的第二波攻势,使得五千名铁鹰骑兵,顺利地对韩军右翼的邯郸军形成了夹击之势,让魏公子润、让阳泉君赢镹看到了取胜的机会。
而倘若在那时援护中,骑劫及时挡下了秦将田猛的两千铁鹰骑兵,邯郸军就不至于暴露溃败之势,而那位魏公子润,也不会一口气就压上四万商水军。
可能到时候就是彼此双方各派几千人意思意思,看看对方军队的虚实,就会立刻结束初战。
半个时刻后,秦魏联军带走了战场己方士卒的尸体以及武器装备,继而撤离了战场,而韩军这边,亦在随后收敛了己方士卒的尸体,在秦魏联军与韩军双方将领的约束下,两军士卒保持了克制。
战后,双方清点损失。
在这场仗中,秦魏联军投入商水军四万五千人、铁鹰秦骑六千、长戈兵八千、戈盾兵五千、黥面军一万,合计约七万四千兵力。
其中,商水军伤亡相近八千人,铁鹰秦骑伤亡三千,长戈兵伤亡五千余,戈盾兵伤亡近三千,黥面军伤亡近四千人,合计伤亡人数超过两万三千人。
而韩军这边,此战投入邯郸军三万、北燕军三万、雁门军骑卒一万、步卒两万,合计九万人。
其中,邯郸军伤亡近两万人,北燕军伤亡八千人,雁门军伤亡步卒五千、骑卒三千余,合计伤亡人数达到三万六千人。
而这场战事,即是即将震惊魏韩两国国民的宁邑之战,是整个魏韩第三次北疆战役开战以来,两国军队规模最庞大、战况最惨烈的一场战事。
一日之间,双方伤亡人数将近六万人。
而这,还是在韩将李睦劝退了魏公子润的情况下,如若不然,两军的伤亡数字,显然还会有所增加。
尽管这场仗以平局收场,但无论是秦魏联军,还是宁邑韩军,皆是伤亡惨重,着实堪称是两败俱伤。
相对而言,秦魏联军的损失较轻,毕竟秦国的长戈兵也好、黥面军也罢,实际上都是正规军与非正规军当中的炮灰,虽然这样说不近人情,但不可否认,这两支军队的损失,对于秦魏联军的影响并不大。
真正令赵弘润、秦少君、阳泉君赢镹等人心疼的,还是商水军、铁鹰骑兵、以及戈盾兵的伤亡,毕竟这三者才是秦魏联军的中坚力量。
相比较之下,韩军方面的情况更惨,首先邯郸军几乎被杀溃,几乎名存实亡,而北燕军、雁门军这两支韩国堪称数一数二的精锐,伤亡人数亦达到一万三千人。
正应了那句话,两虎相争、两败俱伤,经过此战后,秦魏联军退至山阳、韩军据守宁邑,此后接连数日,都再没有发生战争,仿佛两头受伤的猛兽,各自回巢穴舔舐伤口,再不言战。
值得一提的是,在爆发宁邑之战的当晚,北燕守乐弈与副将骑劫在宁邑城的帅所当众反目。
本来,乐弈也没打算重惩副将骑劫,毕竟骑劫的勇武,他还是颇为欣赏的。
更何况,在白昼间那场大战中,若非骑劫,邯郸军恐怕早就覆灭了。
可没想到的是,被问罪的骑劫,情绪激动,拒不承认是自己的过失,反而指责是乐弈的指挥存在问题。
于是,被激怒的乐弈当场革去了骑劫的军职,命人将其关押起来。
当晚,骑劫的心腹近卫偷偷将其放了出来,冷静下来的骑劫意识到自己已无法再呆在北燕军,便连夜逃离宁邑,前往汲县投奔康公韩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