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都是这标准?”江文远不觉疑问出声。
袁世凯脸上略显得意:“是嘞,这豆是我们这流水席嘞特点,等会还有八甜八咸八大碗!鸡鱼肘子三大件……”
果然,端托盘传菜的家丁们一直不停,接着就把八大碗三大件都挨着上桌,最后又走一碗鸡蛋汤,才宣告这一滚结束!”
又收了旧碗筷碟碗,重新摆上新的压桌凉菜,让第二批入坐。
看着这规模和规格,江文远又惊道:“好阔绰,这一桌少说也得十几两银子,我们两千多人都这样吃,这陈家得有多大家业呀?”
袁世凯听见,向周围环环指了一下:“这周围好几亩地内的房子,都是我外曾祖陈家的,他们家有钱,又好面子,好排场!不用心疼他们!”
江文远听着,向周围看去,一大片的院落群连绵延去,都看不到边。
正在惊叹陈家之大,忽听侧门响起一个声音:“慰亭表弟来了吗?”
应着声音,一个头裁毡帽、年近近六十的老人拄着根拐棍儿走过来,到在袁世凯身边,陪笑施了一礼。
袁世凯也还了礼:“文鉴表哥,多有打扰了!”
这年近六旬的老者就是陈家的家主,名叫陈文鉴。
转头又看着那棚子下的流水席,陈文鉴气愤叫道:“谁,这是谁摆的?”
一个家丁上前禀报:“禀老爷,是少爷让摆的!”
“把他给我叫出来!”这陈老爷气呼呼的道。
江文远暗道:“难道是这家主嫌招待我们的规格太高了?”
未过多时,那陈语焉走了过来,陈文鉴把拐棍高高的举起:“你这孽子,嘴上说不清楚,脑子也糊涂吗?慰亭表弟是贵客,怎能用这种方式招待?大冷个天,也不让进屋落座,就让他们在外面站着。看我不打你!”
“呜噜呜噜……”陈语焉委屈之下,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陈文鉴也没细听他说,但也没用拐棍真打儿子,而是转头向袁世凯说:“慰亭表弟真是对不起,你也知道这忠泰不成器,委屈你们了,既然流水席的材料都备好了,那就让他们这些人吃,我陪表弟及几位贵客去正厅设宴!”
江文远一惊,难道这还不是最高规格?
袁世凯说:“不必了表哥,我就知道表兄太忙,便只招呼了忠泰表侄,这样吃一些就行了,没有必要那么铺张!”
“这怎么能行呢?想必这几位也都是重要人物,走,咱们去正堂!”说着,陈文鉴拉起了袁世凯往前就要走。
袁世凯说:“刘大人、江先生,既然我表哥都这样说了,咱就去吧!”
刘坤一和江文远也只有后面跟着而去,管大、徐世昌跟在后面。
到在正厅,陈文鉴又吩咐人摆酒宴。
未过一时,酒菜上来,果然比流水席的规格高,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不但食材名贵,拼盘雕刻也十分讲究,都赶上宫廷级的了。
期间,这陈文鉴一听说刘大人就是刘坤一,更是跪下身去磕头,站起身后,又连连寒暄。
相比之下,对江文远就没那么热情了,不但把他凉在一边,入席时还让他坐到最下首的位置。
因为归德离太平洲太远了,加之这边也没开分帮,所以江文远和清帮的名气在这里并不是太响,陈文鉴还以为他只是一个江湖道士。
江文远也没在乎这些,只是闷头去吃菜。
但是管大不干了,那时的人对酒席上的座位十分讲究,他觉得自己的总领帮被人轻看了,一脸的怒容,夹完菜后总是把筷子拍到桌子上。
而且这陈文鉴也太区别对待了,对着刘坤一连劝酒带布菜,还时不时用白眼去看江文远。
虽然话没明说,但也能让人感觉得出来:“我怎么也把他也让进房里来了!”
白了几眼江文远后,陈文鉴又终于说了出了口:“我感觉江先生坐在这里并不是太适应,要不,你去外面吃流水席吧!”
正所谓人不患寡而患不钧,管大猛地一拍桌子,“哼”地一声叫出,拉起江文远的胳膊就要走。
忽听院子里响起一个焦急的声音:“江先生,江先生在哪里?”
陈文鉴一愣:“穆大人怎么来了这里?”
袁世凯问道:“就是那叫穆炳坛的吗?”
陈文鉴点了点头:“对!”
接着就见一人走入,身着七品官服,神情十分焦虑慌张,一进门就叫道:“江先生,哪位是江先生!”
“我就是!”江文远看过去时,心中颇为不解,这人我也不认识呀,怎么又有人知道我了?
这穆炳坛对着江文远竟然跪下:“江先生和刘大人是大人物,怎能屈居于陈家?还是住到我们穆家为好!”
陈文鉴脸色沉了下来:“穆炳坛,你什么意思?江先生和刘大人在我这里就屈居了吗?”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嘀咕:“看这穆炳坛神情,这江先生好像比刘坤一这个两江总督的身份还要高贵,难道是我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