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修道的金戈也是涨了见识。
永健酒楼就在明珠大道十字路口,鹤立鸡群般的四层木楼建筑,无需指引,魔首迈步走进。扫一眼一楼吃客,嘿嘿一笑,也不知在笑什么。便是直上四楼,一眼就看见坐在窗边的王彦涛。
对王彦涛的印象,魔首还真深刻,凡俗自有识得那八个大字的城民,当时不知,回归岂能不知。
“国主子孙,何人之手。”魔首走到厅中央位置,目视王彦涛念出这八个字。
王彦涛面不改色起身,稽首一礼,道:“让魔首看笑话了,彦涛文不成道不就,修道资质寻常,境界低下,写出那么几个字来也是错误频频,汗颜,汗颜。”
魔首看眼曲岩,看眼金戈,像是诧异的道:“修元界修士都是这般无耻的吗?”
曲岩与金戈都不知该如何接口,只将目光看着王彦涛。
王彦涛呵呵一笑,道:“不敢受魔首谬赞,戚元主曾说此乃厚黑,彦涛比起元主来还有着些许差距。”
“厚黑?”魔首再看身侧二人,“可是你们人类说的脸皮厚心肠黑?”
王彦涛稽首一礼,笑道:“魔首所言正是,厚黑是为枭雄必备品质,元主说彦涛不具备枭雄本色,最多只能做一位狗头军师。彦涛不服,也想着钻研这厚黑之术,期盼有朝一日能得元主赞一声枭雄。”
魔首眨巴眨巴眼。他是真听不大明白王彦涛“枭雄”何指,只是觉得眼前满脸是笑,且笑得十分真诚的修士,能将黑的说成白的,能将谎言用最真诚的态度说出来,颠覆了他刚来修元界不久耳听目染的是非观,让他感到说不出的古怪。
“你会下棋。”魔首也学会了转移话题,虽显得生硬。
王彦涛不笑也是在笑,他说:“象棋之法便是彦涛琢磨出来,供元主打发时间之用,没想元主却是大加赞誉,说象棋下好了,小到两军对阵,大到两界相争,都能从小小棋盘中显露端倪。”
“哦!”魔首拉长了音节,回头看了眼金戈,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走到王彦涛对面,眼中有光芒闪动,他说:“两军对阵。”
王彦涛重摆棋局,说声:“魔首请!”
曲岩四人面面相蹙,眼中却是喜色,时间对于他们来讲太重要了。
于是,不屑与金戈对弈的魔首三言两语被王彦涛带入对弈。
第一局,王彦涛轻易战胜魔首,尔后似笑非笑看着魔首。
这般笑容落在轻易败北的魔首眼中,便是不加掩饰的轻视,魔首暗怒,指指棋盘,意思是要王彦涛重新摆棋再战。
王彦涛双手呈上一支卷烟,笑道:“魔首是客,卷烟请客。”说着恭敬为魔首点烟,尔后自己也点燃一支烟,又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道:“棋局如战局,既是两军对弈,败者应主动收拾战场,这是棋局规矩。”
魔首面色不变,手中卷烟却是化为灰烬飘散,显然怒极。
曲岩心中暗自着急,责怪王彦涛看不清形势,正打算出口干预,金戈扯了扯他道袍,微微摇头。
窗边,王彦涛似笑非笑的表情依旧,也没有说再给魔首点上一支烟,更没有妥协去摆棋。
魔首那张平凡的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看上去似乎冷静,若是有心人便能看出魔首那双眼中有杀意。
曲岩四人中,曲岩实诚,姜黎暴戾,袁霸霸道,真论有心之人非金戈莫属。
魔首眼中杀意,金戈能察觉出来,心中紧张,看了眼另外一扇窗口,那儿趴着虬吠,昂起了狗头,显然也察觉了魔首的杀意。
王彦涛依旧不动。
僵持的时间足有十息,就听魔首大喝一声“好”,将棋盘棋子归位,说:“有胆识。”顿了顿,又说:“本王先来。”
王彦涛笑颜逐开,擦了一把额头莫须有的汗水,真诚道:“魔首气势太盛,彦涛险些双膝跪地,这可就要坏了棋局的规矩。好在魔首心胸宽阔,不似戚元主那般蛮横不讲理,彦涛佩服!万分佩服!”说着起身恭敬施礼,尔后再次双手呈上一支卷烟,恭恭敬敬为其点燃。
看得出来,魔首很是受用,他说:“败便是败,既是棋局规矩自当遵守。”
于是,第二局开始。
第一局时长不过半盏茶,第二局却已是盏茶时间。魔首再次落败,这回魔首很主动,自觉归置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