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的孙坚在晒太阳。
太原的周仓也在晒太阳。
只不过他是在雪中奔走着,孙坚是躺在庭院里的卧榻上的。
职牌升阶了,束缚了他已久的上限被打破。
他痛快地笑出了声来。
“哈哈哈哈!”
他(shēn)轻如燕,似飞鸿踏雪。
睁大了眼睛,周仓的(shēn)体已经按照意识在动了,刀破开了雪花,(shēn)子随着风缝而行。
他又能够迅疾地在雪地上奔跑。
周仓感受到了世界传递给自己的力量,他的四肢似乎涌入一股(rè)流,他的动作越来越迅速。
“啊!”
便是上天对一个凡人的认可。
天生异象。
但是连政务厅中正在处理事务的毛阶都停住了自己手中的笔,诧异地到了院子里去看外面的天景。
虽然只是一瞬。
一道蓝金色的职牌在他(shēn)上升腾而起,绽放出了风雪也无法遮挡的光芒。
“噌!”
他的世界充斥着力量。
他的(shēn)上流着血。
他的心中燃着火。
他的眼中亮着光。
只要能够活着,能够继续变强,能够真正做到在万军之中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那他就是真正的快乐!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就是如此。
他的快乐或许跟别人不同,或许掺杂着奇奇怪怪的(qíng)绪。
周仓突然明白了。
变强,活着,仅此而已!
快乐是什么?
周仓的腿机械地迈着,手中的刀全靠肩膀的转动带着挥起来,他继续在风雪中奔跑着。
啊!啊?
活着,变强,不就是为了这吗?
让自己成为强者,成为一方新秀,让自己不会再任人欺负,任人鱼(ròu)!
不就是因为自己的努力,让自己超过了那些家庭富裕的孩子们吗?
曾经他以周仓这个名字为耻,如今他能够心安理得地用这个名字。
周仓吐了口唾沫。
“我可去他娘的!”
有些踉跄地继续走着,他头顶的血还在冒着,顺着他的脖子流到了(shēn)体里,染红了衣服。
周仓皱了皱眉头,扑棱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
那些充满了铜臭味的声音。
耳边又响起了那些令人厌烦的声音。
“周仓硕鼠,周仓硕鼠!哈哈哈!”
“无父无母说自己姓周,整天去村里的粮仓偷米吃,不叫周仓叫什么?”
撑了几下没能起(shēn),他干脆趴着休息一会,脸埋在雪里,感受着世界的冰冷。
“嚇!”
“嗬啊......”
周仓(tiǎn)了(tiǎn)自己手上的血,在雪地里翻了个(shēn),面朝地面,想要把自己的(shēn)体撑起来,继续跑。
头顶麻麻的,没有什么感觉,估计是磕到石头了。
看来是血了。
他觉得头顶有些温(rè),奋力抬手抹了一把,艳红色的。
风在他头顶呼啸而过。
不小心绊倒了一块被雪盖住的石头,周仓在雪地里翻滚了好几圈,瘫在了地上。
“砰!”
周仓张大嘴巴,呼吸着冷风,让自己保持清醒,他的汗又冒了出来,熟练地凝聚成一大滴汗珠,坠落到雪地上,化开。
“呼啦......”
还能跑,就还能继续练。
那又如何?
腿能够抬起来的高度越来越矮。
他感觉到自己的动作越来越慢。
周仓感觉到自己的腿弯酸痛,那是多久没有感受到的了?
那又如何?
但是......
他已经快没有什么体力了。
而且在这风雪中,消耗更大,恢复更慢。
刚刚跑的那圈太远,他一时间恢复不过来。
周仓呼吸逐渐平稳,朝着陈琛摆了摆手,没有停留太久,转(shēn)继续往远方跑去。
“不了公子,我想再试试。”
“要不你上车休息,外面太冷,会伤着(shēn)子。”
陈琛担心他这样会伤着(shēn)体,或者是着凉了什么,拉开了车帘。
近看,也像是颗立于雪中的松柏,(shēn)上压着雪。
雪落在周仓的(shēn)上,随着他不再升腾(rè)气,便留在了他的(shēn)上,他的头发,眉毛,(shēn)体各处,都有霜气凝聚,有冰晶凝结。
方而为人,方而为人定胜天之人!
敢当!
敢做!
敢想!
天不知妄妄为人,人自悟勤可胜天!
只要你有天赋,有刻苦,有一股硬要往上爬的蛮劲,那所有外在的条件都不足以战胜你,再严苛的环境都不足以让你自我放弃。
周仓想要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天下人一个信念!
他要用自己的努力和汗水告诉所有人,他们穷小子傻小子,和天生大人物们,没有那道坎,没有那道天门关!
他不甘平凡。
想看看上面的模样。
他想看看。
他分不清那是天,还是雪,还是云,还是迷雾。
五官皱缩在一块,他只能看见白茫茫的天空。
周仓扶着膝盖,抬头看着天。
那他拼命是为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哪怕付出再多辛苦,再多的汗水,熬炼出来的(shēn)体,都不如大人物们喝上一剂补药。
而自己这种一穷二白的傻小子。
有着最好的资源,有着最好的老师,有着最好的武器,才能够修炼出最好的实力。
那些大人物们,高高在上,要什么有什么。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他原本以为。
但是他打家劫舍被一伙人轻松制服,原本的努力和血汗,被打碎了。
他周仓一辈子没有多少资源,只能靠着自己的那股蛮劲,硬生生地练成一个小高手,至少在地方也是一方新秀。
人这一生,没有追求的话,那活着有什么意义的呢?
一定要!
他一定要开启职牌!
周仓整个人如同拉风箱一般地喘气,他感受不到冰冷和炎(rè),他只能感受到在他皮肤表面划过去的风。
“呼...哗...呼...哗...”
陈琛可以肯定现在阎仁来跟周仓打,不一定能够赢得了周仓了。
周仓这(shēn)体素质当真是禽兽。
陈琛做不到,陈伯已经老。
陈伯和陈琛不约而同地给周仓比了个大拇指。
“猛。”
他脚下踩着的雪地,竟然化出了一滩水渍,露出了原本土地的颜色。
哪怕此时已经飞雪不绝,他也在室外,整个人腾腾地冒着(rè)气,浑(shēn)是(rè)汗,连冰雪都没有办法将他同化。
过了良久,他才跑回到了陈琛所在的马车旁边。
所以刚刚开始的时候,周仓只能保持高速前进,但是却没有办法让雪花不落到自己的(shēn)上。
可惜雪花太过于轻盈,刀如果出得慢了,便没有办法切到雪花。
他的疾风大快刀持续施展,对着自己避无可避,或者是要落在风之缝隙里的雪花,砍上几刀。
所以在急速前进的同时,周仓手里的刀没有闲着。
还要不让雪花落到自己的(shēn)上。
这样并不够!
这样,他的速度还能有所提升,而不仅仅是被限制在自己的(shēn)体极限。
也就是所谓的“风之缝隙”移动过去。
他就能够朝着风力小的地方。
虽然自己是迎风跑,但是当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一定的程度时,周仓能够明显地感受到了迎风面的风力,哪里比较小。
心中对这句话又有了自己的见解。
“像风一样自由,像雪花一样潇洒!”
像是属于他的周仓时间。
在剧烈运动的过程中,保证着绵长有序的呼吸,周仓的世界似乎都放慢了下来。
“呼......”
主仆二人聊着,周仓已经跑远了。
“好的,少爷。虽然不知道亚索是什么意思,但是就他这进步速度,看来也是个练武奇才。”
“毕竟是亚索嘛。有空你也教教他?”
“他倒是一块好料子。”
一旁的陈伯面露认真之色,饶有兴趣地看着那道远去的(shēn)影。
其余的,根本看不清。
陈琛只能够看到他模糊的(shēn)影,和夹杂在雪中的白亮刀光。
一串粗浅不一的脚印留在了雪地上,周仓的(shēn)影已经消失在了大雪之中。
“唰!”
走你!
又在大雪中站立了许久,周仓才找到了自己的那种感觉。
周仓重新抽出了自己的刀,闭上了眼睛,开始运劲。
真男人都要迎难而上!
伪娘才会选择难易度!
但是他周仓也是勇于站在墙头上迎风撒尿的猛男,这种小困难怎么可能难得倒他?
真的很难!
实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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