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想唠啥,俺最擅长唠嗑了”屠元为了缓和气氛,故作轻松的说道,常宇嘿了一声:“那便先听你唠,这场仗你说怎么打,咱们是守还是攻!”
“自是攻了,老话说的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挨揍”屠元站起来一脸豪情:“明儿就干他们去!”
“可你先前还说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呢,那话里意思还以为你要守呢,”旁边姬际可揶揄道,屠元也不生气一本正经道:“咱们这羊屎蛋大的地方,区区三四千人,又无险可守拿什么挡人家数万大军,挡的了么?”
“既是挡不了,那你如何攻呢?”常宇澹澹问道。
“发兵松江城外,堵他家门口,出来就揍!”屠元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姬际可哼了一声,屠元一怔:“你哼什么”
“他哼的是,你那点人堵的住人家家门口么,哼的是若人家不出来,你又便如何?在那风吹雨淋喝西北风守着么?”
屠元眉头一皱:“那大人您说怎么办?”常宇白了他一眼:“好像是咱在问你吧”屠元挠挠头缓缓坐了下来。
“马总兵,你和老姬这两天埋头琢磨,可琢磨出点什么来么?”常宇目光看向马科。
马科轻咳一声:“眼下局面都摆在桌面上了,一目了然。若守,仅靠咱们塔山堡这点兵力守不住,若攻,只靠咱们也不行,所以无论是攻还是守都要依靠后方宁远,这场仗,要想赢,完全取决祖将军,可即便祖将军的援兵来了,能否守得住,能否攻的下也是未知!”
嗯,常宇点点头:“接着说”。
“宁远距离此地近百里之遥,可鞑子大军则近在迟尺,从锦州城半日可至,先不说祖将军能否及时来援,便是大军到了咱们也无优势,塔山堡至多屯军八千到一万,余下则要在野外扎营,可周边无险可守,必为鞑子所趁,甚至可能将援兵也困在其中,如同往年一般”。
“若攻呢?”常宇面无表情问道。
“天寒地冻,数万大局扎野营在外……粮草,火炮,攻城器械等辎重,皆须时日准备绝非一日可就,更不说,松山堡之东松山之上尚有鞑子驻兵,其后二十里便是锦州大本营,攻其一,便有其二来救,分攻其三,力不足矣……”
“马总兵,咱家是问计,而非这些,如你所言,这些都是摆在桌面上的,大家都一目了然”常宇打断他。
“末将不才,尚未想出万全之策”马科面露惭愧。
“行军打仗,排兵布阵有三分把握便可干了,哪来的万全之策,马总兵尽管说”。
马科叹口气:“难!”
确实难,不只是马科觉得难,所有人,包括常宇都觉得难。
这一声难,道尽了众人心思。
这不是往日那种野战,干就完了,这是攻防战!以明军现在实力和准备,无论攻还是防都不易,主要还是战线太长,天气太冷,物资战备不全,而且牵扯面太大,一个不慎危及大局!
“老姬,你说说看”常宇目光落在姬际可身上。
“咱们难,鞑子也不易”姬际可轻咳一声,看了马科一眼又看向常宇:“无论是攻还是守,到最后打的都是意志!”
“咱家问的是要怎么打”常宇叹口气,姬际可脸上一红:“待援军到了后,以塔山为本,出兵松山,围一牵一,再以断其后援!一击不破,再三攻之”说完看了常宇一眼,神情很是忐忑。
常宇微微点头:“按你所言,其目的并非破松山城,而是为了解塔山之围,此为以攻为守对吧”。
姬际可嗯了一声:“督公此前也没有大动干戈的想法吧,此番开战实则逼不得已,既是无心开战,又无力破松山,那便以保塔山为上”。
这话众人都听明白了,姬际可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主动出击,一部兵马进攻松山堡,一部兵马牵制松山,再分兵一部兵马断锦州援兵,但这法子先前马科也说了,力不足,即兵力和实力都做不到,但没关系,哪怕咱们被击退了,退回来喘口气再冲过去,连番几次,敌军疲于应付,也无力再去打塔山了。
说白了,目的不是攻破松山,就是死缠着你,以此消耗,让你不来找茬!
“可是要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啊!”马科一声长叹,诸人脸色愈发凝重。
“此举甚是无赖,却也有效”常宇叹口气:“可若咱家想趁这机会一举将松山给破了呢?”
“这……”姬际可轻摇头:“属下无能”。
常宇摆了摆手,目光一扫诸人:“无能与否那都是打了之后才知道,诸位可知眼下最迫在眉睫的是什么?”
屋内诸人大多眉头一皱,脸上布满疑惑,唯李慕仙神情不便,半响马科拍桉而起:“鞑子先动手!”